吴成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马上挥舞着双臂冲那些官绅喊道:“诸位!我武乡义军有军法军纪在,不能取百姓一针一线!战时也不得饮酒,违纪者军法处置!诸位若是要劳军,请将酒肉分给城内的民夫、青壮、民壮和衙役们,此次能击退流寇,他们也是功不可没!”
官绅们嘈杂的吵闹了一番,最后还是武知县出面安抚,将酒肉收下,承诺发给义军将士们,这才让他们渐渐散去。
吴成不理会县衙外的吵嚷,径直走进县衙大堂,接过各部教导汇总的文册细细看着,不一会儿,武知县满头大汗的回了大堂,冲着吴成微微笑了笑:“吴将军,武乡义军的军纪,倒是挺严苛。”
“何止严苛?细得连吃饭睡觉都要管!”武绍忽然叫了起来,哈哈笑着“抱怨”道:“阿舅,你不知道,侄儿这几日背条文背得头都要炸了,什么‘饭前便后要洗手’这么细的事都写在军规里,嘿,真真苦煞我也!”
吴成微微笑了笑,冲武知县恭敬的行了一礼,将他请到主座,说道:“武知县,我武乡义军不是普通的军队,更类似一个学堂,除了教导军卒如何作战,还要教导他们文字学识和如何作人,您应该也听说了,武乡县如今不少官吏衙役和下乡的教导,就是从军中选拔出来的军卒充任。”
“在下设想之中,我武乡义军的将士们,上马能打仗、下马能为官为吏,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如今大明天下落到如此地步,和官吏风气脱不了干系,在下自军中选拔的官吏,自然希望他们能严守律法、一身正气、为国为民,故而军中法纪,就必须深入到每个细节,让他们在军中就养成习惯,为官为吏后,才能引导天下风气。”
吴成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哪怕只有一成的将官能一直不被腐化、严守法纪规章,这天下的风气、百姓的生活也能好上十分了。”
“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吴将军只有武乡一隅之地,便已经考虑到日后治天下的事了!”武知县微微一笑,哀叹一声:“本该是我大明的栋梁,却被逼得反乱朝廷,可悲,可叹!”
吴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没法说自己就是照抄了后世那支伟大军队的行为,人家在山坳坳里都在尽力规划着一个崭新的国家,自己还差得老远。
“此事日后再谈,如今战事要紧!”吴成将文册放在桌上,拍了拍:“各部上报,北门阵亡将士十三人、受伤三十一人、民夫青壮伤亡四十一人,西门伤亡将士二十五人、民夫青壮三十四人,南门伤亡将士二十一人,民夫青壮和民壮共六十四人,东门流寇没怎么攻击,伤亡总计三十七人。”
“伤亡大多是羽箭造成,可谓轻微,但这是因为咱们有火器助战的缘故,如今一窝蜂火箭只够再打一轮,火炮炮弹铳子也要节省使用,城外的防御工事基本失效,下一次流寇攻城,必然能登上城墙,我等要做好与之搏战的准备。”
“此战你们也看到了,那些流寇的战斗意志要比寻常官军还要坚定,接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各门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去应付,力保沁源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