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凌云也在劝,他没用唐次长做理由,而是用处座。
“我就是说说。”
贺年讪讪笑道,朱青的劝说他没在意,不知道就一个个打,可楚凌云的话他不得不考虑。
强攻日租界,一旦被发现麻烦可就大了,楚凌云说的没错,这个结果处座也吃不消,到时候估计会枪毙了他这个惹事的人。
情急之下,他考虑不周。
楚凌云和朱青则松了口气,强攻日租界,他们两个小队所有人全报销了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
上海特高课,饭岛直来到北川鸣办公室。
“课长,田蛙传来了第一份情报。”
田蛙是白元的代号,白元答应为日本人服务后,给了他这个代号,如今田蛙掌握在饭岛直的手里。
这次是白元给日本人的第一份情报,关于上海站的。
“拿来。”
北川鸣点头,饭岛直立刻将白元传递的最新情报递了上去。
“中国人还在查唐次长的行踪?”
北川鸣皱了皱眉,白元来投靠后,特高课帮着他完成了任务。
所谓的探查,白元根本没去,是特高课给他的情报。
为了让白元取得陈树的信任,这份情报为真,卡哨情况被中国人知道了没关系,他们随时可以进行调整。
陈树看到白元调查的这么详细后,非常高兴,当即任命白元为行动组的副组长。
陈树布置的四个任务,有三个人完成,包括总务组长钟沅江,电信组长石铜山。
钟沅江没有让他去总务,被陈树安排在了情报组做副组长,石铜山去了总务组做副组长,三名原来的组长,虽然被降了级,但至少还是副组长,重新有了一定权利。
对此白元能理解,陈树不可能让他在情报组做副组长,毕竟情报组都是之前他的老部下,他做了副组长,以后这些人是听组长的,还是他的?
行动组上次损失不小,补充了不少新人,他在行动组没有根基,安排在行动组陈树也会放心。
总务的钟沅江被调到情报组,更让他相信自己的猜测。
三个完成任务的组长,全被打乱了,没有让他们留在原来的组,这就是陈树的手段。
先是将他们一撸到底,然后用个任务考验他们,完成了,换个组去当副组长,他们不仅要感恩,还要利用自己之前的影响力,帮助陈树尽快稳定上海站的一切。
最后他们到了新的部门,被打压后,没能力翻起任何浪花。
陈树这些手段,让他叹为观止,不愧是做过站长的人。
很可惜,陈树不知道自己投靠了日本人,把他安排在行动组,总比进总务和电讯组强,在这里他有机会接触到最新的情报。
多在日本人那立功,然后再让日本人帮着自己立功,他组长的位置迟早能拿回来,然后便是进一步抢夺陈树的位置。
“站长,一个小时前白元传递情报了。”
陈树的办公室,冯群小声汇报,陈树冷冷一笑:“盯住收他情报的人,多让他传几条,然后引出大鱼来,毕竟是个组长,不能浪费。”
白元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却不知道他只是个鱼饵。
不让他在情报科,确实有情报科有很多他老部下的缘故,但最重要的一点是钟沅江通过了考验,陈树对他更信任。
所以钟沅江到了情报科,石铜山去了总务科。
白元传递的情报,陈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他们最近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探查唐次长的行踪,二便是寻找细川智孝。
这两个行动,可以让日本人知道。
他们探查唐次长很正常,不查才是反常,日本人心知肚明,这根本算不得秘密。
北川鸣正皱着眉头,白元是他们新拿下的鼹鼠,北川鸣对他的期望很高。
投靠日本人后,白元交代了不少上海站的情报。
但很多情报早已过时,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是白元第一次传回的情报,听起来有用,可仔细一想,一毛不值。
就像陈树所想的那样,上海站不查唐次长,那才叫奇怪。
“课长,这份情报给不给他报酬?”
饭岛直小心问道,这些鼹鼠可是要拿钱养着,他们传来的情报,每次都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饭岛直也明白,这份情报不值钱。
“给他,让他时刻关注调查进度,若是中国人有行动,立刻汇报。”
想了下,北川鸣还是点头,一点情报钱而已,不用省,虽说这次没有作用,但中国人要是真查出了什么,白元可以第一时间汇报给他们,让他们做出预防。
唐次长是总课长派人策反,他们要负责唐次长的安全。
总课长马上就要来了,要是这时候唐次长出点事,恐怕他连回国受审的机会都没有,会被直接押入大牢。
“哈依。”
饭岛直退了出去,便宜白元了,这么没用的情报,一样能获得不错的收入。
南京,老胡在家中有点心神不宁。
今天老邓去送电台老师,正常下午就能回来,他只负责护送出城,并且给他们指引正确的路险,不会送出太远。
可眼看着天要黑了,还没有老邓的踪影。
老邓回来是要汇报的,他还要向梁书记汇报,告诉老家三人出城的行踪,这是任务,老邓是个极有纪律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耽搁这么久。
天色黑了下来,老胡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突然收拾起东西。
他不能再等了,要先转移,然后通过别的方式来确定老邓的情况,这是组织纪律,他不能违背。
老胡带走了所有随身物品,来到了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地方的安全屋。
原来的住处他做了暗号,告诉同志们自己紧急转移,让他们不用担心,回头自己会去找他们。
在安全屋一夜未睡,第二天老胡立刻来到了另一位同志老赵的住处。
老赵同样是他的下线,知道老邓,也见过老邓。
“老邓很可能出事了。”
听完他的讲述,老赵肯定的说道,老胡眉头紧锁,满是担忧:“你说的我想到了,现在没有老邓的消息,我们没有办法确定他出了什么事。”
“老胡,不管什么事,你的安全很重要,之前的住处不要再回去,我安排同志去盯一下,若有特务过去,那老邓就是被抓了。”
老赵劝道,他们相信每一位同志,可同样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按照时间,老邓昨天下午便会到老胡那汇报工作,直到晚上都没去,如果老邓真的出了事,至少这段时间绝对没有叛变。
否则没等老胡撤离,特务会先上门。
“只能如此了。”
老胡没有坚持,不知道老邓情况,他现在不能随便外出露面,更不能回原来的住处。
“你有没有向上汇报?”老赵又问了句。
“没有确定老邓的情况,我还没有汇报。”
老赵叹了口气:“你昨天就该汇报,组织比我们的办法更多,他们可以更快的确定老邓情况。”
老胡张了张嘴,老赵说的没错,组织上人多,确实比他们单条线更容易查出真相。
他昨天一直担心老邓,竟然忽略了这点。
不过此时梁书记正在上班,他身份敏感,不敢乱跑,要等到中午梁书记下班才行。
党务调查处,鲍胜群坐在办公室内,抱着茶杯。
行动科没有任何行动,证实了他的猜测,红党确实没有招供,硬骨头的红党不少,他自己就见过一些。
鲍胜群还没想到更好的破坏办法,不过他没急,还有时间。
在总务科最大的好处,就是没在情报中枢,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没有介入,一般不会引来怀疑。
但弊端也很明显,不直接接触情报,对很多事情只能靠推测。
带着茶杯,鲍胜群在大办公室熘达了几圈。
他是组长,平时对下属既体贴又客气,他过来没人会觉得别扭,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
“咱们医务室没有磺胺了。”
一人在那说道,鲍胜群本想离开办公室,身子打了个转,故意去倒水。
磺胺是很紧俏的药物,能救命,党务调查处平时会备一点。
他们的工作很危险,特别是外勤,受伤之后若是伤口发炎,极有可能丧命。
“不对啊,我上次听原料组的人说,给他们买了磺胺,难不成被他们私自卖了?”
另一人疑惑道,靠山吃山,医务室的人偷卖药品赚钱,这点很多人知道,可磺胺不是一般药物,要是连这个都卖了,弄不好要挨枪子。
“反正就是没了,昨晚有个犯人发烧,烧的很厉害,需要磺胺,医务室没有,他们紧急把犯人送到了医院,还不知道死没死呢。”
先说话的人摇头道,几个人在那一起指责医务室太贪了。
别的药你动就动了,救命药敢乱动,出了事处长饶不了他们。
鲍胜群眼睛眯了眯,他们只知道有犯人发烧,并不清楚是谁,毕竟是总务科,不接触一线情报。
可鲍胜群清楚,这个突然发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抓过来的红党。
昨天只有他受了刑,刑罚很容易引发感染。
想确定是不是他并不难,鲍胜群回到办公室,在一堆文件中翻了翻,很快找出了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