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个则是王跃民。”
陈树是天津站站长,王跃民则是武汉站副站长,虽是副站长,但却有着站长实权,这两人都有资格来接任上海站的站长。
倒是上海站代站长王颌,只是个中校,能力和资历都不够,他只能暂代站长,想扶正非常的困难。
上海站非常重要,必须尽快重建好,形成战斗力。
陈树和王跃民能力都不错,特别是王跃民,武汉连续被他割了两波,如今在武汉活动的日谍很少。
武汉站的成绩,是各分站中最好的一个,但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和楚凌云有着莫大的关系,并不全是王跃民的功劳。
处座确实不知道选择谁更合适,所以问齐秘书。
“处座,这俩人都合适。”
齐秘书是个万金油,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说好了没事,若是他所说的人在上海没能做好,到时候他会有连带责任。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表达。
“给陈树发报,让他尽快处理好天津站的事,七天之后要到上海。”
想了会,处座最终下定决心,让天津站的陈树来接任上海站站长。
王跃民和他的站长梦,再次擦肩而过。
“是。”
齐秘书退出办公室去发报,陈树向来以严厉着称,这次去上海站,上海站原来的那些人日子不好过了。
“组长。”
在楚凌云办公室,沉汉文终于哭出声,死去的队员全是天天在一起的手足兄弟。
他们身为军人,明白自己工作的危险性,但没想到这么快便阴阳两隔。
失去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好受,更不用说一次失去了三个。
“你去找泥鳅,除了处里发的抚恤金外,我们组额外再给他们发一份,另外每月给他们补助,还有受伤的兄弟也发一份,让他们安安心心养伤,伤好了再归队。”
行动四组有自己的小金库,每次抄家楚凌云会让泥鳅留下一点,目前掌握在泥鳅的手中。
除了紧急任务他们不会缺钱外,还有就是针对眼前的情况。
处里的抚恤金不少,不过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人没了家里的生活会变的更差,楚凌云照顾不了所有人,但绝不允许自己的手下流血又流泪。
该给的钱一定要给足,保证牺牲兄弟家属的正常生活。
“谢谢组长。”
沉汉文默然,他宁可不要钱,也不想丢掉身边的兄弟。
上海,日租界。
中野司雄坐在主位,前面跪坐着四人,全部低着头。
“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中野司雄的脸上带着疲惫,两个多月前他便来到中国,寻找家主最小的儿子,细川智孝。
细川智孝虽是私生子,却在几个儿子中和细川侯爵长的最像,又是幼子,颇受侯爵大人喜爱。
细川智孝在外和母亲单独生活,不过有侯爵大人的照顾,自小生活无忧,从来没有缺过钱,中野司雄经常给他们送钱,最了解他们的情况。
侯爵大人的原配夫人在今年去世,大人第一个想法便是将小儿子接回来,弥补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
他奉命来到中国找人,结果细川智孝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消息。
根据他的调查,细川智孝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武汉,但武汉那边的人说,细川智孝已经离开,前往广西。
细川智孝喜爱文学,想要多走些地方,增强自己的见识,写出一部巨着出来,成为日本文坛的名人。
他派人到广西调查,有好几个疑似细川智孝的人,但事后调查都不是他。
中野司雄又去了南京,寻求中国政府的帮助,希望尽快找到人,中国的外交部答应了,也派人做了寻找,可依然毫无消息。
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细川孝智真出了意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家主交代,家主可一直在国内等着他的好消息。
“没有。”
四人一起摇头,他们都是细川家族出来的人,能力不俗,这次来帮助中野司雄寻找少主,却没想找了这么久,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继续找,发动更多的人找,不要局限于军队和政府要员,把各地的日侨和日商发动起来,给他们照片,就算找遍中国也必须把少爷找到。”
“告诉他们,无论任何人能提供少爷的消息必有重赏,想当官的侯爵大人会亲自保举他,想经商的,以后可以得到我们细川家族的庇佑。”
中野司雄快速说道,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细川智孝。
他的主家,细川家族可是日本的老牌贵族,曾经的藩主,活跃过两个幕府时期,位高权重。
细川家族为足利氏分支,足利氏又出自河内源氏,日本四大顶级贵族之一。
中野司雄做出的承诺,对很多日本富商来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若是能得到细川家族的庇佑,他们以后生意会更加的好做,会减少很多的开支。
“哈依。”
四人一起点头,发动更多的人,这样他们找出少主的希望将会无限增大。
让四人离开,中野司雄自己走到一个小房间,对着神位不断祈祷,希望天照大神保佑,让他尽早找到人,安全的找到人。
连续几天,军事情报处风平浪静。
沉汉文的小队还在修整,泥鳅则继续盯着司马林,他在司马林的培训学校又打进去了一个人,厨房的那个帮厨。
有两个人在里面,每天传回不少的消息。
这天下午,泥鳅匆匆来到楚凌云办公室:“组长,何元华有重大问题。”
何元华是外交部唐次长的秘书,泥鳅这段时间一直对他进行调查,今天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什么问题?”楚凌云抬起头。
“他的家很普通,只有他和老婆两人,他的老婆不能生育,两人没有孩子。不过他在玄武湖旁有套大房子,在那养着个外室,外室帮他生了两个儿子,那里非常豪华。今天上午我让人将家里人全部引了出去,偷偷潜入,发现了不少金条和美元以及各种珠宝。”
泥鳅快速汇报,何元华很有钱,金条就有上百根,美元更是好几万。
这么多钱靠他的工资一千年也存不了这么多,哪怕一些正常的孝敬,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
他必然有别的敛财渠道,泥鳅怀疑他是出卖给日本人情报所得。
“资产对不上,确实是问题。”楚凌云轻轻点头。
“组长,司马林很可能在何元华那里购买情报,靠他自己翻译能获得的情报有限,若是买通了何元华,那将得到很多非常重要的情报,日本人在购买情报方面,向来舍得花钱。”
泥鳅说出自己的猜测,正常和非正常收入都不足以攒下这么多资产,那何元华肯定有更隐秘的收入来源。
“加大对何元华的调查,我去找科长,申请在何元华家里安装窃听器。”
楚凌云吩咐道,何元华是政府要员,要在他的家里安装窃听装备,楚凌云的权限做不到,需要上报。
“是,组长,要是能装上窃听器,我们调查就方便多了。”
泥鳅咧嘴直笑,司马林那的窃听器还没机会安装,主要是司马林这个人看着简单,实际上对自己的保护非常严格,泥鳅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但何元华不一样,他不是特工,安装起来要容易很多。
楚凌云去了贺年办公室,贺年又带着他一起找到处座。
何元华只是个秘书,本身并不是太重要,但他身后的唐次长可不是一般人。
“何元华?”
处座在办公室,他这会心情一般,陈树答应要去上海站,但却要了不少的东西,让他很是头疼。
陈树的要求没超出界限,所要的东西确实是上海站需要的,只要东西倒也罢了,他还要了不少的钱,张口就是十万法币。
十万法币,别说处里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他。
给了他,其他站要怎么办?
但考虑到上海站死伤不少人,需要重建的地方很多,处座最终给陈树批了一万法币的经费,不够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要到了钱和东西,陈树乐呵呵的去上任。
“处座,何元华很可能通日,安装窃听器很有必要,不过要动何元华的话,恐怕唐次长那边不好说话。”
“有什么不好说话的,何元华那边先装上,等我向委员长汇报,回头唐次长那也装上,我怀疑真正通日的人是他。”
处座冷哼了声,贺年没敢说话,他们只怀疑到何元华,至于唐次长,级别太高,不是他们能随意动的。
事实上唐次长之前就有过通日行为,但他背景很硬,最终官复原职。
委员长对他不满,可为了安抚各个山头,还是让他继续担任外交部次长,没想到老毛病又犯了,还敢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
这也是处座有把握的原因,他很清楚老头子对唐次长是什么样的态度。
“去吧,放开手脚,不管任何人只要敢通日,必须严惩。”
处座摆了摆手,有了他的指示,楚凌云这边再无后顾之忧,立刻命令泥鳅去何元华的家中,以及外室家中安装窃听器。
司马林那不好装,只要司马林的情报来自何元华和唐次长,在这边安装上,一样能拿到他们交易情报的证据。
允许安装窃听器,泥鳅很是兴奋,用了点小手段便将窃听器成功安装。
对泥鳅来说,何元华已是大人物了,能窃听这样的大人物,让他很有成就感。
关好办公室的门,司马林离开办公室。
在关门的时候,他的手在门缝快速转动了几下,一根细细的丝线出现在门缝中,若是有人进入过他的办公室,这条丝线能给他做出示警。
他在中国已经潜伏了十年,非常清楚潜伏工作的危险。
特别是这段时间,不断有潜伏的日本情报人员被抓,更给了他一种急迫的危机感。
他已经向上申请,想要调回去,让别人来接替他的工作。
可惜上面没有同意,让他继续潜伏,好在这次答应了他,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便会同意他调回上海,这里交给别人。
不过最近他的日子并不差,特别是他的军衔晋升上个月被批准了,如今的他不在是尉官。
晋升为少左,不仅是军衔的提升,以后回到上海他的职务也会提升不少。
这次能够晋升,依靠是他最近提供的几份重要情报,他搭上的何元华这条线非常重要,中国头人的软弱无能,全部被他探查到。
目前中国人根本没想着和日本开战,他们不敢,更多的期望在于各国的调解,希望日本能止步东北,和平相处。
这怎么可能,中国人不配拥有这片富饶的土地,只有强大的大和人,才有资格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至于中国人,他们早已被异族人统治习惯了,之前的元朝,上个清朝,不都是异族统治,中国人全都乖乖的做了奴才。
他们甚至以做奴才自豪,在前朝,能在皇帝面前自称奴才的人,会自我感觉高人一等。
这让司马林很不理解,不过甘愿为奴更好,到时候这些中国人会接着成为他们日本人的奴才。
开着车,司马林回到家中。
他的培训学校在南京城内规模最大,加上他自己翻译的身份,赚的钱不少,买辆汽车完全不成问题。
他并不想做特工,以他的能力不管在哪都会吃喝不愁,甚至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惜他在国内的时候就被情报机构盯住,有人看上了他的语言天赋,拿他的家人做胁迫,迫使他加入到了特高课。
为了家人,司马林只能认命,在中国潜伏了下来。
前面四年他在上海,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到中国人的圈子内,六年前来到南京,在特高课的帮助下,开办了这间学校,然后开始接触外交部的人,最终四年前将何元华拉下水,通过他获得了大量的重要情报。
一年前,何元华盗取情报的时候被唐次长发现,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堂堂次长,位高权重的中国大员,不仅没有举报自己的秘书,反而要加入进来,而且更为贪婪。
就这样他从唐次长那获得了更多更重要的情报,他在南京的成绩也变的最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