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关机,外出一宿的赵雷第二天中午才跟我联系,困倦在慵懒声里打转,他哈欠连天地说:“我大约一个小时到你公司。”
“酒醒了吗?能开车吗?”我毫不客气地责备他。
“能。”他嘿嘿笑着说。
我无语摇头。
“小暄阿姨,你跟我爸妈是好朋友吗?”一直在我对面认真画画的天天突然抬头问。
我点头道:“当然,否则他们怎么放心把你放到我这儿呢。”
他转动着眼珠,像大人一样思考,煞有介事地点头。
“干爸呢,也是你的好朋友吗?”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抿着嘴,给了他肯定的眼神。
“那你怎么不愿意原谅干爸?好朋友做错了事,只要道歉,不是应该原谅吗?这样他才能弃其旧而开其新。”他说的时候,一只手在纸上潇洒游走,好像是身体的另一个成熟的灵魂在跟我对话。
他的大人模样让我忍俊不禁。“你说什么,弃其旧而开其新,干爸教你的?”
“不止这些。”他把手里的画摆到我面前。“这个也是他教的,怎么样?”
我拿在手里,对那幅造型准确、明暗立体、手法流畅的素描画啧啧称赞。“真不错啊,看来他教你不少东西。”
“干爸十项全能,没有他不会的,不像我爸,除了吼,啥也不会。所以说,小暄阿姨,干爸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是他自作自受吗?”
“你听谁说的这些?”
“干爸自己说的。”
“他跟你说这个?”
“上一次干爸在我家喝酒喝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说他做错了事,得不到你的原谅,他自作自受,我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
“小孩子偷听大人说话。”
“我才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大声,把我吵醒了。”
“他们喝多了吧?”
天天咧嘴一笑,说道:“嗯,他跟我爸在地上睡了一夜。”
赵雷在楼下接上天天,我把高慧的交代转达给他,他眼里闪过深沉的、异样的神色。是恻隐之心还是旧情难忘,我不得而知。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话里的关切我能感受到。
我抱歉地摇摇头,说道:“什么也没说。你想知道什么?干嘛不直接问她?”
他挤出一丝苦笑,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我走了。”他说。当他打开车门,正要钻进去的时候,扶着车窗问我:“林浩回来,要不要去接他?”
“我不会开车,帮不上忙,你去合适。”我淡淡地说。
“我只是他的司机,他想见的人是你。”
“走吧,后面有车来了。”
后面的确来了一辆车,这是催促他离开,结束这段对话的最好借口。
两天后的深夜,林浩拎着两口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门外,他没有回家,直接奔公寓来,我真想跳上去抱住他。
但我的想和做,南辕北辙。
“赵雷没去接你吗?”我靠着门框,没那么着急让他进来。
他摇摇头。“我打出租车,不需要他接。”
“现在很晚了,你来我这儿不方便。”
“帮你带的东西。”他拍拍箱子。“我可是分秒必争送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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