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毕,紧张之神态一松,“唤灵啊,此事何须你我二人合力,我一人便可,”环视周遭之黑峭土丘,甚觉几分阴森,“也无需来此地,在姜府便可。”
姚笙笑了笑,已然吹响玉笛。
那笛声悠远,却又压抑。
慕叶听出了思念。
那留于姚笙心中之人可会是母亲?
笛声已起,慕叶也不好怠慢。
打开木匣,取琴,席地而坐。
琴声加入笛声,二人虽是初次合音,却是默契非常。
无曲无谱,光凭二人对音律之认知随心谱写,两种音调融合在一起,似是天籁。
曲子在山丘间回荡,
却是无灵来应。
一曲毕,姚笙望着空旷的山谷,目光悠远,悲悯。
慕叶却是不解,只当到了姚笙这般年纪,必然是要哀愁些。
毕竟,母亲与父亲有了她,而姚笙,孤身一人。
慕叶放了琴,立在姚笙身侧,静默,陪伴。
许久,姚笙轻叹道,“回罢。”
慕叶应声,随之回府。
至姜府,这胃口慕叶是早已丧失,心里仍是挂念那两人,便至胡媚房中探望。
还未敲门,房门已然打开。
慕叶踏步进去,屋里已收拾干净。
胡媚靠在榻上,玉容一片冷寂。
慕叶一边惋惜美酒美食,一边问道,“阿媚怎这般低落?是酒菜不够没能尽兴么?”
胡媚抬了眼皮,扫了眼慕叶,又敛目。
慕叶心中“咯噔”一响,她这又哪儿惹这胡媚了?!
忙不迭悄声上前,低声问道,“阿媚,是在此住的不顺畅了?”
胡媚又瞧了眼胡媚,缓缓吐道,“今夜,我引诱了苏延。”
“噗!”慕叶失声笑出,“哈哈哈哈!”
笑罢,慕叶不忘挖苦胡媚,“你作何去引诱他?讨了没趣罢?”
胡媚虽败,姿态仍是高傲,道,“世间能抵制我之引诱之人少之又少,若他能抵制,大抵也没人可将之引诱了。”
“你使了魅术?”
“恩,”胡媚挑眉,含着叹息道,“可惜,功力赢不了他,没成。”
慕叶还是想笑,为着命想,还是硬忍了笑,好言安慰道,“阿媚啊,这人各有所爱,苏延的弱处咱们没捉到,故而摆了,不丢人。”
见胡媚神色诡异,慕叶又道,“你瞧,那云九也曾引诱我,他不知我喜好,故也没成。阿媚莫伤心。”
胡媚终是受不了,一脚将慕叶踹出,“鬼才伤心呢!滚!”
慕叶甚是伤心,灰溜溜跑回屋中。
推门,屋中夹着一丝陌生气息。
慕叶凝神,缓步踏入屋。
“原来,我在主母心中并非无位子,听主母与人提起我,我心甚慰。”
声音自窗边传来,正是云九。
无赖!无趣!
慕叶腹诽。
念及那鞭伤,慕叶缓步上前,笑盈盈道,“听墙根非君子所为,再者,云公子也得听得清楚些,莫听错了话会错意。
云九自窗沿跃下,不怒反笑,“不知主母喜好如何?下定,云九定当让主母称心如意。”
慕叶侧身避开迎面而来之云九,燃了烛光,冷淡而镇静,道,“既如此,不妨告诉你,我喜欢女人!”
云九楞。
随即笑开,“主母不必如此,即算如此,云九之心亦不改。”
慕叶笑笑,“我之心,亦不改。云公子请回罢。”
云九倚在柱上,煞有其事道,“今日来,我是要事传话与主母。”
见慕叶默声,云九又道,“想必今夜一事,主母已知,我替姬家传话,请主母留下,共商此事。”
今夜之事?
眸光一亮,慕叶转向云九,问道,“那乡民离岸极近,离你那守岸之屋亦近,你可听得什么动静?”
云九带着歉意道,“母亲本不满姬家罚我守岸,自伤后,母亲便不允我去守岸,时常让我住家,这几日……”
慕叶颔首,换做她为云雪怕早将云九带回了。
云九又道,“今夜母亲与我向姬家明,岸边又生恶灵袭人异事,我为云家独子,独自守岸太过危险,此罚至此为止,往后,我再不会去守岸。”
罢,云九静望慕叶。
慕叶微微头,笑容浅淡。。
云九又道,“今夜为姬家传话,是姬家嘱咐母亲,亦是我有意而来,望主母莫疑心云家与姬家关系,与我云家生了嫌隙。”
慕叶颔首,微微一笑,“自然不会,我信得过云主母,烦云公子转告主母,尽可放心。”
云九目中之期盼光芒,似风中残烛,黯淡褪去。
遇私事,慕叶插科打诨,遇公事,客套周全。
慕叶于他,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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