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白子轩就一把拉住了夏鲲的衣摆,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夏鲲心中一痛,摸摸白子轩的头发,柔声说:“别怕,我不走,马上就开车带你离开。”
白子轩这才慢慢松开了手,但仍是紧紧盯着车外的夏鲲,直到看着他绕回驾驶座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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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鲲没有回他父母的家,而是去了他自己的那栋小别墅,客厅里已经有两个女护士等着了,夏鲲把白子轩放在沙发上,她们立刻为他处理伤口。
白子轩除了腿上被严泽踩过的那道伤严重些外,其他都是些没有出血的淤青,被针扎过的食指也好好上药包扎起来了。从始至终,白子轩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神黯淡,目无焦距,没受伤的左手一直拉着夏鲲的衣服不肯松开。
护士把所有伤口处理完后,轻声对夏鲲说:“鲲少爷,这孩子现在最严重的不是外伤,而是心理上的伤,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定受了非常严重的刺激,我觉得实在不行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夏鲲低头看看白子轩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心中一阵触动,白子轩个性冷漠,恐怕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依赖自己,这样的机会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
于是他略点一下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心理医生什么的不需要,白子轩只要有我就足够了。
护士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夏鲲和白子轩,途中安槐来了一趟,把严泽和张毅岚扔进了车库,但他很识时务地没进家门,给夏鲲发了条短信就走了。
夏鲲把早就煮好的粥放进微波炉热了热,端着碗坐在白子轩身旁,软声道:“吃点东西吧。”
白子轩终于有了些反应,慢慢张开嘴,夏鲲赶紧舀了一勺粥,小心地吹凉后送进了白子轩嘴里。
尝到熟悉的味道,白子轩终于有了回归现实的感觉,就好像之前所有的经历都只是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梦醒了,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扭曲的人性,没有尖锐的钢针,亦没有按在身上的肮脏大手。
眼泪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地流出来,汇聚到下巴滴落在大腿上,凉冰冰的。
夏鲲看到白子轩好好地哭了起来,顿时慌了手脚,赶紧放下粥碗笨手笨脚地给他擦眼泪:“怎……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粥不好喝?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我再重新给你做,别哭别哭,哎呀你别哭啊,你一哭我感觉天都塌了,好了好了别哭了……”
听了夏鲲的话,白子轩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夏鲲怎么安慰都没用,后来他索性不安慰了,让白子轩尽情哭个够,默默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用纸巾擦掉他脸上的泪。
最后白子轩哭累了,再次安静下来,靠着夏鲲的肩膀,眼睛眨得越来越慢,明显是困了,却挣扎着不肯闭眼。
“去床上睡吧?”夏鲲小声问。
“我想洗澡。”
夏鲲犯了难:“护士刚给你上了药,现在洗澡不就全洗掉了吗。”
白子轩紧抿着唇不肯退让:“我要洗澡。”
夏鲲哪敢不顺着白子轩的心意,估计就算他现在说我要上月球,夏鲲也会马上去给他找飞船。
夏鲲扶着白子轩走进浴室,把水温调好,害怕他站不稳又搬了个凳子进来,但仍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洗,试探着问:“要不,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