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
它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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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后背抵着冰凉刺骨的巨人骸骨,此刻的心情却更加地寒冷。
眼前突然变回黑暗龙巨大形态的侍者a——应该是侍者a没错,魔王曾经见过他的龙形形态——此时如同他在龙谷中暴走的兄长一样,浑身缠绕着一个个书写清晰的黑色字符。与刻在巨人骨头上的文字不同的是,倘若魔王仔细观察,应当是能看得出来这些字代表的深刻含义的,毕竟,这是魔族的语言文字。
然而她现在没有那个闲心。不单单是因为侍者a突然的暴走,更深一层原因是她好像也受到了诅咒的波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侍者a身上的诅咒早就消失了吗?!
魔王深深觉得自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魔王自身虽然以虚无属性为上,可对诅咒的抵抗力却并不好——这是侍卫长说过的,她没有怀疑的理由。事实证明这就是现实,光看她现在仅仅是受到了一点点波及就四肢发软思路不清无法行动的状况,她对那位被诅咒法师攻击还能将对方反杀的兄长大人无比敬佩。
说起来,刚刚侍者a是发现了什么才让她往边上挪一挪的?
魔王只记得自己往边上走了一小段路,还没来得及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侍者a就突然暴走了。
振聋发聩的呻吟声在魔王耳边响起,令原本就因为诅咒而难受的大脑更加难受起来。魔王辛苦地抬头看着体型是自己成百上千倍的黑暗龙,以及空中也许是他构建的巨大的黑色魔法阵,……突然感觉有些头晕。
身体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连站稳都很难做到,好不容易支撑着没有倒下去,魔王现在的状况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倒下去。她小口地喘着气,思路却如同一团乱麻一样无法理清。
天上巨大的魔法阵她没办法看清其中的内容,她甚至都听不清楚黑暗龙因为痛苦而伸长了脖子嘶吼的声音,只觉得一阵阵击打着自己的耳膜,痛苦异常。呼吸倒是十分顺畅,但这不是让她乐观起来的理由。
侍者a这究竟是怎么——
“魔王大人。”
魔王表面坑洼的巨人骨骸,视线随着动作垂在地面上,见到一双价值不菲的长马靴后微微一愣,旋即松了口气。
“魔王大人,您没事吧?”
侍卫长挡在魔王身前,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略微思索一番,还是蹲下身子,目光在涉及对方苍白的脸色后不禁皱起眉头。
前魔王留下的空间魔法阵,需要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要庞大。
“……侍卫长,这是发生了什么?”
“……属下不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攻击了您。”
“……侍者a吗?”
侍卫长侧眸看了一眼已经飞上高空、挣扎般拍打着翅膀的黑暗龙,沉吟后回答道:“很抱歉,属下不知。”
“……如果是他攻击了我……”
魔王的语气越来越弱,侍卫长不得不抽手扶住了对方。
“黑暗龙一族,诅咒他人的代价应该没有诅咒法师那么简单吧……”
她还在思考着,大脑却已经不适合继续进行繁琐的动作了。侍卫长的出现已经令魔王放下了心,魔王抓了抓侍卫长胸前的银穗子,仿佛已经渡过危机了一般,慢慢阖上了眼。
只是从她体内被不断抽出的魔力在向侍卫长示意着事情还未结束。
曾经在北方遇见的那个大型空间魔法阵,论完成度,肯定是没有眼下这个经过世界树修复的魔法阵高的,以魔王现在死亡与诅咒并存的debuff在身的情况,若是让魔力继续从体内流出,可能造成的下场只有一个——魔王会完全死亡。
不是进入四周目,而是完全死亡。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侍卫长都不想也不能造成这个结果。
魔王体型向来很小,侍卫长很轻松地便能将她抱起来。只是抱着魔王实在是不好战斗,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魔王暂且先放下。
至于她紧紧攥着银色穗子的手……
侍卫长没有多想,将挂在胸前的装饰物拆下,紧接着便拿下左手的手套,轻轻地放在魔王手中。
“……”
他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周遭因为黑暗龙而掀起的烈风,随着它的不见踪影已经平静许多,周遭扬起的唯有因魔王体内的魔力流动而产生的微风。坚硬的地下植物早就因方才的动作而毁了大半,偶尔可见的荧光植物七倒八歪地闪烁着最后的光。
堆积起来的巨人骨骸倒是没有特别地被毁坏——侍卫长看了眼之前魔王琢磨半天却没琢磨出来的文字,紧接着便将全部的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人影上。
侍者a微笑着站在那里,仿佛刚才被诅咒缠身的根本就不是他。
“侍卫长大人您已经与熟人见过一面了吗?”他整了整身上沾上了灰的侍者装,完全视自己手上缠绕着的锁链似的文字为无物。
侍卫长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戴上了一个镶着黑色水晶的戒指。瞬间魔力就像找到了中介一般,漂浮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小型魔法阵,随时就能根据对方的说法而进行攻击。
“……不要这么凶嘛,侍卫长大人。”侍者a沉默后苦笑道,“我实在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会有完全没见过的诅咒魔法存在,这应该就是造成前咒术师死亡的根本原因吧,很可惜,我酝酿了那么久的诅咒,因为这个毁于一旦,我被反噬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几行刻在骨头上的字符上,末了叹了口气,无奈地摊手道:“所以您现在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对魔王陛下造成什么威胁了,不久之后我就会被完全吞噬,然后因为诅咒的缘故被拉下地狱。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如何破坏这个魔法阵吧。”
“不,”侍卫长说道,“魔法阵不能破坏,破坏了只会加大魔王的负担。”
“……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侍者a无力地笑了笑,已经没有多少挣扎了。
“先杀了你。”侍卫长言简意赅。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