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丰这么窘迫的样子,陈庆东也不着急,抽着烟默默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陈丰才气急败坏的说道:“是!我是个民办教师,但是怎么了?民办教师就不能发声了吗?民办教师的尊严就可以随便被践踏吗?”
陈庆东微笑着看着如斗鸡一般激动的陈丰,轻轻笑了起来:“呵呵,陈老师,干嘛这么着急呢?我没有笑话你们的意思,而且我在内心里是非常尊重民办教师的!你想啊,民办教师跟公办教师其实是一样代课,付出的心血其实一样多,甚至像陈老师你这样的,水平比那些公办教师还要高,但是你们的付出和收获却不成正比,你们却还一直兢兢业业的发光发热,没有怨言,所以你们的品德其实要比那些公办教师要高得多啊!”
陈丰不知道陈庆东这番话的意思到底是褒是贬,但是看陈庆东说话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应该是褒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刚刚讽刺了自己,现在又反过来表扬自己,陈丰实在是搞不懂这个陈庆东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情绪变化怎么快,莫不是个神经病吧?
“陈老师,其实我有个想法。”陈庆东有说道。
“什么想法?”陈丰问道。
“自然是为你着想的想法。陈老师,你要不要听听?”
“哦?为我着想?你说说。”
只是简单的一个态度转变,就熄灭了陈丰亢奋的气焰,又把话题的主动权控制在了自己手里,这让陈庆东心里挺高兴,把还剩大半截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本正经的说道:“陈老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上访了。”
“你说什么?”陈丰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呵呵,陈老师,你是个知识分子,又是教书育人的教师,性格应该比较温和才对嘛?怎么这么着急?陈庆东笑道,“陈老师,你坐下,我好好跟你聊聊这件事。你听完分析分析我说的对不对,然后再做下一步行动,怎么样?”
听听他说话又不会有什么损失,陈丰便又重新坐下了下来,却不说话。
陈庆东便接着说道:“陈老师,我跟你分析分析这次上访的利弊。你上访的结果有两种,第一个你们去上访,领导接待了你们,第二个是你们去上访,根本就见不到领导,咱们镇信访办的人直接把你们当成捣乱分子,把你们带回来,甚至把你们关进派出所,待个一天两天。前段时间,咱们镇的蔡三儿纠集了一帮人到镇政府要说法,最后被关进了派出所的事,陈老师你应该听说过吧?”
蔡三儿讹钱不成,后来竟然携带雷管要炸养殖场,被人逮住刑拘的事闹得整个双山镇都沸沸扬扬,陈丰是听说过这件事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上访跟蔡三儿的上访根本就是两码事,立刻说道:“我们上访是为了维护我们的正当权益,蔡三儿那个流氓是为了敲诈讹钱,能是一码事吗?再说了,蔡三儿纠集一帮人到镇政府门口大闹一通,那叫上访吗?我们是要去找县委书记、县长,甚至市里、省里的领导鸣不平,我倒要看看魏海龙敢不敢派人去县里面、市里面、省里面把我们抓回来!我们还要跟魏海龙打官司呢!”
陈庆东心想,这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前这些民办教师心里都盼着魏海龙帮他们解决编制的问题,所以一个个见了魏海龙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低声下气,根本就没有多少读书人的清风傲骨。
现在被开除工作之后,无欲则刚了,竟然敢到上面去跟魏海龙打官司了,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其实从陈庆东心里来说,虽然这段时间他跟魏海龙之间的关系处的还不错,魏海龙把破格把他提拔成为了团委书记,但是他对魏海龙的恨意并没有消失,所以他倒是挺巴不得陈丰等这些人去上面告告状,给魏海龙添添麻烦的。
只不过是这件事跟养殖场牵扯着,陈庆东生怕这些人把事情闹大之后,养殖场会受到牵连,别的不说,只要上面发一句话,让双山镇政府集资的钱从养殖场撤出来,还给所有的集资人员。
养殖场的发展,立刻就得抓瞎!
所以,目前只能把自己跟魏海龙之间的私仇暂时放在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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