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成一桌的,但观那松针引火清雪煮茶的意境,倒真是好不惬意。
听闻松枝上积雪“扑簌”的下落声,三人颇有些意外。这所倚松居位置并不偏僻,只是因为所有者的人品问题而鲜少出现访客。倚松居居如其名,四周尽是松树,一到积雪压枝的季节,等闲人等想从松下路过而不被落雪戏弄,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这有助于锻炼轻功,不过依然因为房主的人品问题,连侍婢都晓得不要去犯太岁。
何况,这阵势很庞大。一个方向的积雪如遭遇重击般纷纷砸向地面。
仇家上门挑衅是绝对不可能走到这里的,凤家三兄妹对自家宫里的保全措施非常自信。这么一推测,凤家排行前二的金童玉女便瞪向冷冰冰地煮茶的弟弟。
这行为的“清道夫”性质如此明显,很显然是冲着地主来的嘛!
整个天枢宫便只有一人了。
步伐却是前所未有的凌乱飘忽。
凤于锦和凤于攸惊奇地转眸,几十丈的距离,那人踩在雪上如鬼似魅般飘荡着。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因为那人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轻薄丝绢的衣袂在风中空灵地飘荡,而他的步伐,更是飘忽不定,轻轻浅浅,难以猜测。
凤大公子摸着下巴,笑得贼气兮兮,“一定是被吃了。”
凤二小姐摸着长鞭,挑了挑精致的眉,十分优雅地轻启薄唇,“肯定是被强|暴了。”
凤三公子,扯下大公子身上的狐裘上前一把罩住那个神思飘渺步履飘摇的人。
对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擅作主张地借花献佛,凤于锦可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相反,看到小攸微眯着眼一脸不悦,凤大公子眉眼间笑意又添了几分。
被阻住前进的步伐,楚央眨了眨眼,回神看着立在身前的精雕细琢的冰块,“小斐?我怎么在这?”
敢情是梦游了,还是带着一身引人遐想的淫|靡痕迹。凤于锦凤于攸相视一眼,难得的思维同步。父亲大人对这人可真是耐性十足啊,到了这地步还能克制住自己……不过,他居然舍得这人这样子招摇过市,这就有点难以想通了。
凤于斐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楚央颈间遮不住的吻痕和微微红肿的唇,在对上那双如梦似幻不知今夕何夕的眼眸时,凤小三冰霜般清冷的眉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余光瞟过一脸看戏表情的大哥,凤于斐淡淡地对面前衣着单薄的人开口,“屋里有暖炉。”
凤小三的屋里会有暖炉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之所以这么说,一则当然是对跟在楚央身边的“清道夫”们的能力非常肯定,一则便是警告某位已经有点忘形的兄弟。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他可不愿看到自己的血缘至亲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惹恼喜怒无常的父亲。
在别人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楚央已经连解释的语言都不知如何组织了,混沌的某人从善如流地占了凤小三的房间。
楚央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原本正常的对话突然诡异起来,楚央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傻愣愣地任凤冽辰为所欲为了。伸手触着自己的唇,那嚣张霸道的感觉仿佛仍然留存,在他的身体上肆意着。只记得挣开那怀抱的自己,捡起衣服便落荒而逃,连回头责问的勇气都没有,明明……被诱|奸的人是他啊!
(泥:小央儿,乃用错词了,从技术角度上讲,乃被征用的只是双腿而已……)
凤于斐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被收留者占据了自己的床铺、裹着自己的被子、脸色绯红表情懊恼地咬着手指。凤于斐顿住了脚步,他并不是个洁癖者,但是,让别人侵入自己的地盘这般肆意,到底是第一次。片刻,凤于斐垂下了眼睑,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明显对自己无知无觉的人,凤于斐颇有些认命地无声叹气。
“他对你说了什么?”
……
凤于斐从没有觉得自己的情绪这么波动过,伸手将楚央的脸搬过来对上自己,凤于斐冰冷的声调有些变味,“父亲对你做了什么?”
凤冽辰对他做了什么?不就是吻,还有……楚央脑袋空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拍开了凤于斐的手,团着被子缩在里角,一时楚央的脑袋更空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于自己的反应过激,楚央讪笑着看向心情难猜的凤于斐,“你还是让我一个人呆会吧。”
“这是我的房间。”凤于斐大度地坐在椅子上,表情淡淡地看着床上的人,“你该回去了。”收留这个人绝对是生平最大的错误!他绝对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回去?!听到这两字,楚央立马揪紧了身上的被子,身体往床里面直缩,仿佛凤于斐会做出打包捉他回去领赏的事。
凤于斐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额角,冰霜般的小脸染上一丝无奈,“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半点拒绝父亲的意思!”
轰……
楚央觉得大脑里绝对有什么东西爆破了,震得他满脑袋的回音——为什么凤冽辰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他没有半点拒绝,没有……拒绝……
凤于斐的眼皮禁不住抽搐起来,自己似乎不经意地引爆了雷点,眼前的人一副被打击的姿态,满脸绯红地轻颤。凤于斐不知道这人是因自己的话羞得还是气得,只是那风中凌乱的样子委实有点……
难看。
“你……觉得,我没有半点拒绝,为什么?”楚央的话出口得艰涩,就算不附上那一世的时间,他好歹也比眼前的小斐大上三个春秋吧!被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这样训责,任谁都会觉得难以面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