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像这样居住几个月的部落都看不见箫图南,他们还能找到吗?
但是他又怎么能说出放弃的话来?眼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好略略休整队伍,便起身开拔了。
部落里有滚热的酥油茶,有新鲜的马奶和干肉,胡毕达里让士兵们补充了一些干粮,又在井里取水装入水囊,喂饱了马匹,扔下一些钱来便继续上路。他们已经有些绝望,却绝对不能停下的寻找。
那两个打水的女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年纪小些的那个突然咧嘴一笑:“这就是西瞻禁军?也不过尔尔嘛!你们要是听我的,在水井中放点狼毒,这几百人也就没了!”
她的声音略像含了饴糖一样含混不清,要见识很广的人才能听出,这是北褐话特有的团舌头音。
刚刚答话的牧人摇摇头:“别闹了,快收信吧。”
小姑娘答应一声,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啸。天空飞中很快便出现几个苍灰色小点,近了才能看出是三只大鹰,不同于箫图南的黑鹰,这些鹰毛色苍灰,形体却更大了三分。
有三只呼啸着落到地上,还有一只不肯落下,只围着大树上的白色布条盘旋鸣叫。
小姑娘哀叫一声:“又发现了!这已经是第七个了!都是假的!我们都把这十几天草原上落单的人抓光了!”
牧人脸色阴沉:“我们答应了别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知道了,东北方向,三十里。”小姑娘没精打采的放出一只小鹰,这只鹰也是一身苍灰色的羽毛,一双脚爪却是雪白颜色,它顺从的等着小姑娘给它脖子上挂上竹筒,便展翅飞了出去,大约一个时辰,那只鹰又飞了回来,脖子上已经没有了竹筒,它安静的等着下一个任务。
“又一个!”牧人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人还是不要太好奇的好啊。”
第 29 章
2. 联句
山中是另外一个世界,草原上的波澜影响不到这里。
又过了三天之后,距离那场大火已经半月有余,箫图南和青瞳在山洞里也住了十几天的时间。平静生活无可奈何的走到了尽头。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可能真的就此长居山中,做个平凡的猎人夫妇。向老天偷来的宁静,被老天发现了,只好还给上天。
翻过重重山岭,前面就是一片不平整的草场,再前面就是那一小片曾经卷起龙卷风的沙海了。
箫图南和青瞳二人坐在马上,眼望四周。
“我想好了。”他微笑着说。
“什么?”青瞳望着他。
“平安绕过草原,我就送你回去。”箫图南静静道:“严格的说,这次我不能算赢了你!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带你走!但是草原不发展壮大就会落后,战争对于我们是生存的必须!就算不为了你,我也别无选择,只能南侵!所以,你不和我赌一年之约,我明年也会来!”
青瞳眉头一皱:“那我也只能……”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明白的,你不要说出来!好吗?”
箫图南微笑:“顺其自然,青瞳,随其自然吧,我们会遇到到时候,可能会有各种情况,那时候,你我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做好了!只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要恨我!”
“好!遇到事情,我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做!”青瞳也微笑,眼睛里却闪烁着泪光:“现在我想的,就是千万别遇上追兵,我们要是双双死在这里,那真叫冤枉!”
一个上午过去,天地茫茫,还是只有他们二人在前行。
“白那么小心翼翼了,一个追兵都没看见。”青瞳叹道。
“草原这么大,找了十几天,便是几万人也散开了,没遇上也不奇怪。”箫图南道
“或许拔密扑以为我已经死了,已经不找了。草原上至少有几百具尸体踩得分不出面孔,烧死的更加无法分辨。我们只有两个人,目标很小,进山之前扫平了足迹,又小心藏匿了这么久。他找不到我们毫不稀奇,能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倒是很小的。”
“大概我疑神疑鬼惯了。”青瞳自嘲的笑笑。
箫图南指指地上:“第四处了,断不可能是巧合,现在可以去了吗?”
青瞳迟疑片刻,才道:“还是再看看吧。”
箫图南摇摇头,却依言带马相刚才所指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
地上有一些衰草被烧焦,留下杂乱的痕迹,粗看就像支起锅灶留下的印子,似乎有人在这里点燃篝火烧烤野味了。这在草原上也很常见,四处流浪的牧民猎获黄羊野兔,由于很难携带,多半都会大餐一顿。
同样的痕迹他们今天已经看到四处,为了避免引起草原大火,支篝火都会先在四周挖个隔火带,但是这四处痕迹的隔火带都不甚规整,带着一个尖儿,这是西瞻军中振业王亲自定下的暗号,除了他的亲卫,便是高级军官、帝国丞相也不知道的秘密。拔密扑却如何能够知道?
只要顺着尖儿所指的方向,就能和大部队汇合,可是他们现在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他们决定遇上关于他们的事情便随其自然,但是遇上别人,当然还是要用尽心机。
在青瞳的坚持下,两人又顺着河流向西方走出半日,实在没有什么危险,青瞳只好承认自己神经过敏,两人这才离开河流,上了平整的地面,一边搜寻草甸子上的篝火痕迹,一边向西南方向走去。
越来越多的痕迹表明,他们已经踏上了正确的路线,就要和大部队汇合了。
他们面前横亘着起伏不定的草原,视线开阔平坦,长空如同飞练,身后藏身了十几日的群山已然渐渐变小,如同一条卧在地上的青灰色苍龙,长风将苍龙的身躯吹得曲曲折折,正低低的趴伏着,用脊背顶起头顶上的蓝天。
这一片草原也被牧民割过,放在家中做了储备过冬的牧草。那种野草翻卷着波浪,一层层风吹过,牛羊在风中起伏的景象是不见了。但割剩下的草摊如同一块巨大的垫子,厚墩墩,黄橙橙,顺着地势起伏,带着人呼吸般的韵律。天一色、地一色,中间毫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