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社会中,男女之间的情爱便是基于这样的目的诞生的,若是强行进行限制,便背离了生物界的这个最终目的,也可说是最高的目标,这完全是违背自然规律的,用传统的说法来讲,这是违背了天地之道。
当然,这也只能是邵曦心中自己的想法,盈月岛的规矩是人家自己定的,程白秋将自己活成了一个仙女这个结果也不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既无权也没这个本事去改变这个规则。
若真说要改变,也只能从内部开始改变,可这也是最难的。
往往身处其中被规则所限制的人是最无能为力的,在这一点上邵曦只能对程白秋表示同情。
至于自己与程白秋之间有没有那种可能,在邵曦这里认为这种可能是零,不仅仅是由于盈月岛规矩的限制,更多的是程白秋已经将自己活成了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样子。
正如望舒阁的名字一样,那天上的月亮无论你如何欣赏,如何喜欢,也只能是看看,没有人会奢望到想去将它摘下来据为己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这种可能性出现,也没有人敢接受,因为面对它没有人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
在邵曦的眼中,程白秋便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远远地看着她,欣赏她,喜欢她都可以,可是真的让自己伸手去将她摘下来,邵曦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资格。
这就是盈月岛上所有女子的悲哀,想将自己活成月中的仙子,便只能独善其身、洁身自好,因为这才是所有人心目中月中仙子的样子,至于仙子活得辛苦不辛苦,痛苦不痛苦,人们似乎并不关心。
“凡人也好,神仙也罢,都是要有朋友的,你这位盈月岛的仙子与我这个俗世间的凡人一样可以做朋友。朋友之间便应当互相帮助,就像今日你答应了我让乌球儿去修炼落星河的那套链锤技法,我也愿意帮你前往西域寻找关前辈的遗骨,这种时候我们的身份都不重要了,只要彼此将对方视为朋友,我们就都是一样的人,这与你是不是望舒阁的阁主和我是不是中原的江湖人都不再有任何关系。此时,我们的身份就是彼此的朋友,很多时候看上去很复杂的事情其实也可以很简单。”
“朋友?”
“对!朋友!”
程白秋其实对朋友这个概念并不是很清楚,在岛上生活这么多年,她的身边只有师父、师叔伯、师姐、师妹和阁中弟子,从来就没有过朋友。
今日与邵曦相见虽有些心动,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应该与邵曦如何相处,男女之爱她也只在自己的师父身上看到过,而结果是极其惨烈的,她自己却并能不清楚地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
所以当邵曦说出朋友二字时,程白秋有些迷茫了,男女之间的朋友关系该是一种怎样的朋友关系呢?这种关系是否真的能承载自己心中的那份心动?这些对于世俗之人可说是一清二楚的事,对于程白秋来讲却成了她眼下最难破解的难题。
一直有这样一句话,“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而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程白秋在见到邵曦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心动是不是爱没有人知道,但程白秋知道自己注定这一生都无法再忘记面前这个人了。
说起来奇怪,她与邵曦只是初次相见,从相识到现在也才不过半天时间,而心中的那种颤动却是她此生前所未有的,那是一种她此前面对任何人都未曾有过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在这一瞬间,她有种愿意为面前这个人牺牲一切的冲动,愿意为他付出自己所有能付出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也不知道当年自己的师父是否也有过同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若是有一天邵曦从她的面前消失了,她也许会像师父一样过得不快乐。
可是,面对一个初次相见的人为何会有如此的感觉呢?她实在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下去了,因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美好,既然是美好的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压抑这种感觉?
程白秋暗自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可她宁愿这样错下去,哪怕最后的结果与自己师父一样,她也觉得自己会在所不惜,且甘之如饴。
她再次抬头看向邵曦,面前的这个少年依然英俊。
她突然笑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有幸能得到他的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