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只用一只手套便能化解你的攻击,如今你已经走不掉了,那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免得我再费些手脚。”
黑衣人没有讲话,只是用两眼死死地盯着邵曦,右肩上被翠羽剑贯穿的伤口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前后都流着血,这样下去离死也不远了。
邵曦并没有急着将此人蒙面的黑布拉下,反而是伸手将他右肩处的衣服一把撕开,露出伤口。回手从腰包中取出一瓶凝血散,将他肩膀前后的两处伤口全都止了血。
黑衣人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邵曦,自己是来取他性命的,如今被他打伤,他为何又要救治自己?
江湖客都是刀头舔血,从未想过活到明天,可今日这死到临头的时刻,明明能杀他之人却在救他。
邵曦将凝血散撒好之后,从黑衣人肩膀处的衣服上直接撕下了一块布料将他肩头的伤口包扎好,这时才笑着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想要杀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每一个我都要杀掉的话,我的手恐怕洗都洗不掉那股血腥味道,所以我们来谈谈条件。首先,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其次,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第三个条件,就是你要暂时留下来,将来做我的证人。你若是答应了,我不但放你走,雇你来的人给你多少银两我加十倍,你若是不答应也简单,我将你捆个结结实实吊在井中,上面再压上一块石头,让你在暗无天日中自己慢慢地一点一点死去。你自己做选择吧!”
就这么一段话,信息量却是非常的大,简单说来就是我没那么容易杀,你们也杀不了我,现在落到我的手里,答应了我的条件便荣华富贵,若是不答应便让你在恐惧中慢慢地死去。
说是谈条件,不如说是出了一道选择题,怎么活着和怎么死。
黑衣人依然没有讲话,但目光却在闪动,看得出他犹豫了,也在纠结中。按说他们这一行是要守行规的,不能出卖雇主,不能反向受雇刺杀前雇主,否则便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在这一行中会被列入黑名单,严重者甚至可能会被人追杀。
如今邵曦要他做的正是违背行规之事,但如果他拒绝的话,他要承受什么也不言自明,所以他犹豫了。
邵曦明白他在犹豫什么,也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我给的条件还不够打动你,不如这样吧!你若是答应了我的条件,我给你二十倍的银两,并且安排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从此以后,你便不必再做刺客,找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娶妻生子,安度余生如何?这样若还不行我就没有办法了,只好让你吊在井中恪守你的行规。”
听到这里黑衣人似乎不再犹豫了,江湖中的人做这一行,哪一个不是因生活所迫?谁又愿意每日刀头舔血以杀人为生?如今既能得到一大笔银两,又可以远离江湖,平安度日,这不正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既然打算脱离这一行,那么行规又有何意义?既然决定退出江湖,那么所谓的江湖规矩还需要遵守吗?
在这里不要谈什么原则,有原则就不会靠杀害无辜性命来换取钱财了,所以此时原则就是个屁。
黑衣人抬起左手轻轻地将蒙在脸上的那块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庞,样子很普通,五官并不算出众,不过一张脸生得有棱有角,如同刀刻一般,很有特点。
邵曦笑了,“很好!我们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那么接下来你该做第二件事了,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为什么杀我?”
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派我们前来的是余江城的赵家,与我们谈这笔买卖的人是赵家的赘婿高粲,指派我们和付定金的人都是他,虽然他没有与我们讲,但我们都知道背后雇主一定是郡守赵华俊,因为高粲说出了事也能保我们平安。”
邵曦有点挠头了,这赵华俊安排高粲做此事摆明了是怕将来出事,所以干脆用一个外戚,若真有一天事情败露,便将高粲推出来当替死鬼。
“你说他付了你们定金?是现银还是银票?”
“是现银,我们这一行一般都只收现银,因为银票要到银庄兑换,恐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银铤可带在身上?”
“在身上。”说着,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两个银铤递给邵曦。
邵曦接过银铤,在月光下仔细地看了又看,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