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还敢辱骂殴打朝廷官吏!”
此言何其恶毒,平白污蔑一个未婚女子家中养了野男人,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这赵管事平日里在余水镇嚣张跋扈惯了,再加上今日受了邵曦的气,此时讲话已是不管不顾,毫无顾忌了,满口的污言秽语。
纱女平日里是一个性情温和,待人平易之人,可此时听到赵管事之言,心中也不免有了怒气。
“赵管事,你好歹也是这镇中有脸面的人,如今怎可口出如此污秽之言,平白污蔑他人?我虽身为一介女流,可也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怎会行你口中那龌龊之事?还望赵管事莫要胡言乱语,折了自己的身份。”
“哼!我污蔑你?你今日便在那渡口坏了我的好事,我只说了你两句,你的野男人便跳出来将我踢入水中,你还敢说与你无关?我已打听过,你们是一同离开渡口的。说!你将你那野男人藏到哪里去了?立刻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便带人砸了你的纱坊,将你拿回衙中严刑拷问,就不信你那情郎不来救你,只要他来,我便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生不如死,名声扫地。”
纵使纱女的脾气再好,赵管事如此恶毒的言语也已将她惹得面露怒色,厉声斥责道:“赵管事,你身为一方官吏掌管渡口却强行索贿,只因那翁老板少予了你些许钱财,你便百般刁难提前发船,我只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将那匹云纱送到船上,怎就坏了你的好事?难道你口中的好事便是压榨百姓,鱼肉乡里吗?如今有人出头教训了你,你却前来污蔑于我,你是何居心?难道就因为我们这纱坊之中皆是女子,便要任你欺凌和侮辱吗?”
赵管事一听对方不但不服软,还揭了自己的短,顿时气急败坏,瞪着一双母狗眼,吹着两条狗油胡,急头白脸地狂叫起来。
“他娘的,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今日你将不将那小白脸交出来,老子都要砸了你这纱坊,断了你们的营生,让你们知道知道这余水镇到底是谁说了算!得罪了老子,今后便要让你在这余水镇无法立足。来呀!给我砸!”
纱女见赵管事等人真要动手砸她们的纱坊,此时也是急了。
“看谁敢?天理昭昭,王法在上。你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吏竟敢如此猖狂,与土匪恶霸何异?今日你若砸了我们这纱坊,我必到郡中去告你们赵家欺凌乡里,为祸一方,我就不信这偌大的景元国没个说理的地方。”
“哈哈哈哈!你去告吧!我看你是忘了,这余江郡的郡守也姓赵。不怕老实告诉你,余水县的县令赵兴是我的远房叔父,那余江郡的郡守赵华俊正是我的远房叔公,你去告啊!我赵二远了不敢说,在这余水镇还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你若是不服气就到州里去告,到京都去告。山高皇帝远,在余江郡就算是皇帝老子也管不到这儿,这里就是我们赵家的天下。”
猖狂!极度的猖狂!这个赵二今天说的这些话但凡有半句传进京都大梁,他们赵氏一族都会鸡犬不留。
家族公然在地方称霸,甚至口出狂言,目无王法,眼中连皇帝都没有了。在这景元帝国当中居然还弄出一个赵家天下来,这已经不是欺君之罪了,这是要谋反呐!
“你……!你竟敢口出如此狂悖之言,难道就不怕这景元王朝的王法律例吗?这余江郡是景仁国的余江郡,可不是你们赵家的余江郡,若是朝廷知道你们赵氏一族在这余江郡划地为王,必会派人前来查办,到时你们全族都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哼哼!王法律例?在这余江郡我们赵家就是王法。你以为朝廷派个小鸡小狗下来我们就对付不了了?识时务的赏他几两银子让他乖乖地滚蛋,不识时务的便叫他将命都留在这里,连京都不用回去了。”
纱女听到赵二这些话,心中也是大惊,想不到这赵家在余江郡根基竟如此之深,连京都下来的官员他们都不放在眼中,俨然成了割据一方的小朝廷。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若真是如此,这余江郡还真就是他赵氏一族只手遮天,无人敢惹了。
还没等纱女再次开口反驳,赵二已经等不及了,将手一挥准备让衙役们冲进纱坊进行打砸,再将纱坊之中的人全都抓回衙门严刑拷打。
可当他的手举起来,还没来得及挥下去时,他感到自己整个人都飘到了空中向前飞去,紧跟着便一头扎进了院中的染缸之中,只剩下两条腿在染缸的外面胡乱地蹬着。
当所有的衙役都冲向染缸之时,纱女才看清在刚刚赵二站立的地方,一位翩翩公子正微笑地摇着手中的折扇朝她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