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邵曦从怀中掏出了一铤银子塞到郝毅的手中。
“这五两银子你拿着,学堂那边弄好之前你先给自己和这些孩子们都做身像样的衣服,吃得好一点,这些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个月内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郝毅接过那铤银子手都是抖的,不能说他这一辈子没见过五两的银铤,只能说他从来没真正拥有过,如今邵曦就这样随手递给他,还只是一个月不到的花销,要知道放在平日里这五两银子他们一年都花不完。
“公子,这给的是不是太多了?我们用不了这么多。”
“我说了,你和孩子们都要做身像样的衣服,我说的是像样的衣服,不是你现在身上穿的这种粗布衣服。还有,你们要吃得好一点,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再看看这些孩子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些银子你可以计算着用,但我要求你在一个月之内将它花完。”
郝毅听到邵曦这个要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只听说过老板逼着员工省钱的,可没听说老板逼着员工花钱的,这五两银子打着滚的花一个月也花不完呐!
只能说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邵曦平日里随手扔给老吴的零用钱都是两铤,今天算是比较节省了。
因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郝毅干脆把孩子全都叫了过来,带着孩子们一同给邵曦跪下磕头,这可把邵曦给弄慌了,你怎么谢都行就是别磕头,邵曦最怕这个。
邵曦和梅若嫣把跪在地上的郝毅和孩子们一个个拉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泥水匠和木匠已经赶了过来,邵曦要求他们认真修缮,工钱不会少了他们的,这些工匠都是邵曦以前请过的,自然知道邵曦出手大方,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离开东石巷后,邵曦原本打算送梅若嫣回鸣凤坊,可在半路经过内城河莲花池时,梅若嫣却叫马车停了下来,下车后走到莲花池旁凭栏远眺,可这个季节池中并无莲花,邵曦也不知道她在望什么。
“公子一定奇怪我在望什么吧?”梅若嫣突然回头向邵曦问道。
“在下的确不知姑娘在望什么,如今虽有了些暖意,但这池中莲花并未开放,也许是姑娘来得早了。”
梅若嫣凄然一笑,“小女子要看的不是这池中的莲花,而是池对面的那片桃林。小的时候我与姐姐经常偷跑出来到这池边玩耍,每到池对面桃花盛开的时候,姐姐都会特别开心。”
“可惜桃花盛开的时间太短了。”
说完这句话,邵曦暗暗的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知道梅若嫣是在思念着自己的姐姐,所以才会盼着桃花盛开,而他这句话等于是告诉她,她和姐姐相聚的时间会很短,此时说这种话的确是不合时宜。
梅若嫣并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是一脸笑容地对邵曦说:“这句话我对姐姐也说过,不过姐姐告诉我那桃花就像我们的生命,虽然很短暂,但却曾经绚烂过,绚烂的生命是不在乎长短的,你觉得我姐姐说得对吗?”
“这句话我赞同!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如同一块朽木,不过是苟延残喘毫无价值,而有的人生命虽然短暂,但却灿烂夺目,不仅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他人,这样的人生才是最有价值的人生,才是尊重生命的人生。”
“公子居然说得和我姐姐当初说的一样,公子果然与他人不同。”
“令姐一定同姑娘一样是个美丽、优雅又善良的女子。”
“我姐姐比我好,她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只可惜她的生命就像她口中的桃花一样短暂。”
听到这句话,邵曦后悔自己将话题扯到了梅若嫣的姐姐身上,勾起了她内心那些痛苦的回忆。
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姑娘刚刚说我与众不同,那么姑娘觉得我有哪些地方与众不同呢?”
梅若嫣脸上浮现出一丝期许,轻声地说道:“在一个女子面前毫不隐晦地表达出对另一个女子的赞美和思念,恐怕也只有像公子这样处事果决,出人意表之人才做得出吧?”
邵曦心说:“女人真的是喜欢互相比较的动物,你跟个已经去世的人较什么劲?她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这本来就并不矛盾啊!”
“在下并不是有意要在姑娘面前赞美她,也不是有意要让姑娘知道我对她的思念,因为这一切都是发自在下的内心,因为她值得被人赞美和思念,甚至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哦?听公子之言,那女子定然是很特别,否则像公子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对一个普通女子如此赞美,甚至念念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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