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刀柄,将重心放低,等待着从四面聚拢过来的敌人的出击。
一根绳索从身后率先投掷出来,唐寅褐迅速转身,挥刀一斩。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黛青色的绳索并未在与锐利的刀锋碰触的瞬间被割断,相反,套索越收越紧,将他手中的刀身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这绳索,竟是以钢铁缠绕拧制而成!
这样坚硬的绳索,在这群人手中却是如缎带一般,现在左淇洋倒是没有亏待自己,这样的阵势显然是早早预备好的——而且连自己的眼睛都能骗过去,这样纯熟的技艺,没有一年半载绝对训练不出。
但现在显然不是欣赏眼前的绳索阵的时候。
唐寅褐重新站稳双脚,握住刀柄的双手控制刀身将绳索朝着相反的方向拉扯过去。
绳索的另一头骑在马背上的士兵将绳索紧紧缠在腰间,双手用力,脸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却仍然只是徒劳。
唐寅褐将手一松,再一拉,士兵就被顺势从马背上扯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
没能控制住唐寅褐的刀,但趴在地上的士兵却带着一脸虽败犹荣的笑。
他的使命完成了。
他要为其他人争取的时间,已经到手了。
就在唐寅褐与他僵持的数息之内,围在他四周的其他骑兵已经井然有序地将手中的金属套索纷纷投掷了出去,套索在空中交叠,汇聚成一点,又如烟花一般散开,分别落在对面的同伴手中,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网形成的瞬间,所有骑兵同时下马,用力收紧手中的绳索,将猎物紧紧扣在其中。
唐寅褐双手举起战身刀,以一人之力撑起数十人压在他身上的重量。
在刀锋的抵挡之下被最大限度撑起的钢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尽管是钢铁打造,尽管以数十人的力量同时施加下来,却仍然无法与唐寅褐一人一刀相抗衡!
与刀刃相接处的绳索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眼看着就要有缺口形成,如果此时放走了唐寅褐,怕是再难困住他了。
站在网外的一圈人各个脸色铁青,额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一声闷响——一根钢索绷裂开来,绳索两头的士兵被重重弹开,其中一人更是被绳索打中,满脸是血地在地上哀嚎起来。
其余的士兵被身旁的响动惊得心中动摇,握住绳索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力道也一点点松下来,眼看着刚制服住的如猛兽一般的敌人就要挣脱出来。
一声马嘶传来,一个身影远远地出现在尘土笼罩的城门处。
手握绳索只剩了最后一丝力气的士兵们无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满眼感激地朝着城门处看过去。
城门下的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弩箭,正对着唐寅褐所在的方向。
左淇洋……
唐寅褐在心中喊了一声,接着胸口一阵刺痛,双腿一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