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十分惊诧:“这种东西, 也能被偷走?”
王勇道:“这是文本世界, 无形的东西, 未必真的无形。”
“可是, 谁会去偷它呢?又是怎么偷的?难道不能是它自己掉了吗?”
王勇道:“文本不会无缘无故地残缺,它有维护自身完整性的一定反馈。除非外力强行介入。”
赤河与白流仍相缠, 贯通于虚空的空间。空间中, 不知何处的齿轮转动声,声声在耳。
一声声转动,却渐渐至生涩无力,仿佛生了铁锈。
白流的枯竭越来越严重。
褚星奇舔了舔嘴唇:“王队, 如果剧情一直这样崩溃轮回下去, 会怎么样?”
“剧情的轮回是要损耗能量的, 损耗到一定程度,一样会剧情彻底崩溃,文本生物将挣脱‘文本’的束缚, 恢复原貌。”
“而被白老虎的剧情所束缚的文本生物,到底是什么,我们也无法预知。”
王勇望着白流中, 河流上不断闪现故事中的画面,滋滋地,巴尔拉姆的脸如倒带卡带的老电影, 一卡一卡。
瘦小,发育不良,这个印度小男孩的文本皮囊下, 究竟是什么生物?
现在,他们是无害的,至少在重演一个不幸的,普通的印度少年的文本人生。
但是,如果文本生物从剧情中被释放出来,会发生什么?
就像当初在c-b1-0当中碰到的情况一样。没有人可以提前预料。
“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等到国家调查出文本的来源问题。”陶术问镜子对面的郝主任:“老师,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镜子中,郝主任拧起眉,皮鞋噔噔噔地转了好几圈。
“理论上,只要赶在‘剧情’崩溃以前,直接寻找内核层的钥匙,进内核层找到融合点,驱逐文本。那么即使,文本生物挣脱了剧情,也不要紧了。”
“好,就这样办。”王勇道:“我们有核心文本在手,找内核层的钥匙,难度比寻回缺失的‘抗争’要小一些......”
他们在商议对策之时,张玉听不大懂,只静静等待,她敏锐的视觉中,忽地一点极快的白影闪烁而过,太过了,快到身旁的王勇、陈薇都似乎毫无所觉。但张玉却清晰地辨别出,那是......
“白色的、老虎。”
“什么?”王勇回头,却只来得及伸手捕到红绫的残影,耳畔余音犹在,张玉早已奔出,竟沿着白流腾去,迅如惊雷。
“小玉!”
他们阻拦不及,张玉已经一头扎进了两条河流在虚空中的起源。
陈薇扑过去,想跟着她一起扎进去,却被王勇拦腰拉回。
灰蒙蒙的虚无一片,两条交缠的红、白河流,是从虚无中凭空伸出来的,而张玉正是追随着不知名的东西,进入了河流交缠的起点。
“白流”之中,无数的“故事”的碎片涌出,少女睁开眼,却愣了愣,只见此时已是黄昏,湿润的恒河,粗糙的水泥路旁,立着电线杆,几盏路灯正亮着。
远处的村子,也亮起了光——这一片乡下,竟是通电了。
这赫然是他们进入文本世界前,现实世界里的印度村庄。
而那郝叔叔说的,分外重要的,白色老虎。到了这里却不见了影子。
张玉茫然回身,四维眼镜也看不见了王勇哥哥他们的影子,更看不见通往剧情层支架的空间通道。
四维眼镜的频道里,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应。
仿佛,仿佛......仿佛她身处的,就是现实世界的地球。而她此前待过的两条“河流”交缠着从虚无来,往虚无去的奇景,才是迷梦。
“小姑娘,小姑娘?”她的跟前,一只长着茧子的大手挥舞着,拉电线的工人正准备收工,看见她,连忙叫她:“小姑娘,天都快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张玉往后退了一步,工人见她“害怕”,忙说:“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共青团员。”他虽然看起来沧桑,实则近看,却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咧着嘴,黝黑的皮肤,露出一嘴发烂得很早,但近来清洁的不错的牙齿。
说着“共青团员”四个字,仿佛在说着什么令人倍感自豪的,可以证明一切的铁证。
张玉仍然是退了一步。
工人从自己工装的口袋夹缝里,小心地摸出一本墨绿色的小本本,递了过去:“喏,你不信的话,可以看一看。”
张玉此时的外貌,是一位外貌有着典型的印度低种姓特征的少女。
她犹豫片刻,接过了证书。
那上面的印度语,自动地在她的意识中被翻译为“团员证”三个词汇。
张玉却抚摸着团员证封皮上烫金的一个图像。
她进入初中后,见过中国的共青团员证。因为,只要年满十四周岁,满足了入团需求之后,就可以根据自身的表现,申请入团了。
她在一位初三的学生那,见过团员证。
甚至,她年满十四岁了,老师也问过她,要不然加入共青团。
这一本证书,和她当初见到的团员证,像了八分。
另外两分不像的,是这本团员证上,团徽的图案,与中国的细微处不同。
她眉蹙得更深,似乎遇到什么极为困惑的事情,但天边的夕阳,金红色的光芒黯淡,越发的昏黑接近夜晚。
电线工人道:“小姑娘,虽然现在社会风气好多了,晚上还有人巡逻。但是,你一个人晚上在外面,父母会担心的。我送你回家去吧。”
他见张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挠了挠头发,半是吓唬半是劝诫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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