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住。
“你都查到了什么?”天黑不动声色。
方金乌将双手交叠而放,淡淡道:“三个月前,成珂的入院记录,以及——死亡证明。”
“既然早知这些,为什么没有告诉警/察?”
他定定看着她:“因为,我不知道这对你究竟是利还是弊。”
有感于他的用心良苦,天黑叹息一声:“你什么时候查到的?”想了想,“石塔湖车祸那次?”
“不是。”他道,“更早之前。”
天黑好奇:“那是什么时候?”
“她刚搬进你家的第一个星期。”
“为什么?”天黑不解,“是什么让你想到——要去调查她?”
方金乌怔了怔,只吐出两个字:“直觉。”然后,将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体略前倾,“想好了吗?跟我说一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
天黑仍有顾虑:“我曾答应她,要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方金乌却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可你并没有答应她——让她来害你!”
天黑终于妥协。
从殡仪馆成珂的遗体不翼而飞,再到死而复生主动找上门来……她向方金乌一一道来。
直到听完,方金乌沉默着起身,去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两份文件来,分别摆放到天黑面前的茶几上。
天黑打开离手边最近的那一份——是与成珂相关的资料信息。
成珂五岁时,父亲因为酒后杀人锒铛入狱,一直服刑至今。
在那不久,她的母亲就抛下她,跟外省一个贩卖私货的男人跑了,从此音信全无。
她被爷爷奶奶带大。六年前,她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
而她因为厌学,只读到初中就没有再继续念下去,从此与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堕过胎,进过劳教所……
后来因为长的漂亮,偶然被选中做平面模特……
方金乌徐徐道:“成珂的母亲的确出具过丧葬委托书。至于成珂还活着这件事,她直到现在仍不知情。之所以要委托他人料理成珂后事,是因为她对现任丈夫隐瞒了曾经的婚史,所以并不方便亲自出面。而之前,你们一直联系不上她,是因为遗失了手机。另外,从一年前,她就背着丈夫偷偷和成珂取得联系。私下,也算是母女相认。”
天黑从资料中抬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其实,最初发现尸体不见后,馆里也曾考虑过是否要报警?后来因为怕担责,加之一直联系不上丧属,所以便不了了之。
而且,成珂的母亲杳无音信多年。
方金乌淡淡道:“andy回来了。”
天黑略吃惊。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你见过他了?”只有见过andy,才能这么快就得知成珂母亲的下落,“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成珂发生车祸的第二天。”
发生车祸的第二天——恰好是成珂的生日。天黑清楚的记得,生日当晚,成珂并没有回公寓,她短信天黑,要留下陪江石。直到三天后的清晨,她才返回公寓。
当时,天黑正在家中打扫卫生,将之前在厨房捡到的十字项链拿给成珂,成珂借此契机与天黑聊起车祸的事情。
聊到最后,成珂告诉天黑,andy旅游快要回来了……
如今,结合方金乌所言——那时,andy明明就已经回来,而非快要回来。
事到如今,一切再明显不过——成珂一直都在撒谎!
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
“据诊断记录,成珂是由于节食过量,同时又进行高体能消耗运动,才导致猝死。被室友andy发现后紧急送医,可惜最终没能挽回。生前,成珂曾哄骗母亲,自称与andy是恋人关系。所以,在她死后,andy联系上成珂的母亲,对方很快就传真了一份委托他代为办理丧葬的书面证明。后来在殡仪馆,因为临时接到去欧洲的邀约电话,他在匆匆办理了骨灰寄存后,还没有等到火化,就提前离开了。”方金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解说了一遍。
天黑听完不免有些失望:本想通过这位男闺蜜解开成珂身上隐藏的谜团,现在看来,不过是些没有价值的信息罢了。
暂时抛开成珂的事,天黑打开第二份资料——是有关死者的。
忽听方金乌在一旁道:“有件事说来也巧。还记得12月16号那晚的车祸吗?”
天黑“恩”了声。
当然记得!那天的晚间新闻有播,她记得好象一共发生了两起。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起?
“石塔湖那场车祸,王发君驾驶的丰田与一辆大众商务追尾相撞,大众商务的司机头部受伤被送往医院急救。”方金乌顿了顿,“这位受伤的司机正是死者的丈夫。”
竟有这么巧?天黑心念一动:“或许,我们该去见一见这位司机先生。”
“不急。”方金乌看着她,“在那之前,我个人另有一件私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