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光一步一步朝那里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一个隔断,她终于停下脚步。
那阵哭声竟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深吸一口气,天黑抬手触上那扇门,却忽然听见“吧嗒”一声脆响——门锁由内自动跳开。
她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被拉开……
天黑回到大厅的时候,电力已经恢复运转,格子间里随处可见的是仍旧在井然有序工作着的人们,仿佛之前的电力中断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方金乌早已结束会议,此刻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书写一份电子邮件。
当天黑推门走进来时,他只微微抬了下眼,就又将视线移回屏幕,手下键盘敲的飞快。
十分钟后键盘敲击声停止,他终于忙中偷闲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啜饮起来,“我听助理说,你整个早晨的时间都耗在楼里走来走去,有什么收获吗?”
天黑丢下手中正翻看的杂志,答:“没有。”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来了句,“不过……”
“不过什么?”方金乌问。
“你们公司待实习生一直都这样刻薄吗?”
“?”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节奏,方金乌皱眉,“这话从何说起?”
自然要从她上洗手间说起。
当她寻着哭声找到最后一格时,原本已作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扇门扉背后有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种状况,偏偏没料到的是——门开了,却从里面走出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姑娘来。
那姑娘乍见到天黑似乎也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惊叫起来。
幸好这时顶灯亮起,洗手间里一片光明。
天黑连忙对她比出一个“嘘”的动作:“冷静!冷静!”
那姑娘因为刚哭过,眼睛肿成核桃似的。没想到她对着天黑来了句:“原来你不是鬼啊?!”一面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嘿!反被她抢去了台词?!天黑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为什么躲在厕所哭?
姑娘扭扭捏捏这才道出原委。
原来是刚进公司的实习生,因为帮组长出外买饮品时错将西米露买成了奶茶,结果被当着诸位同事的面给臭骂了一顿。自己觉得丢面子,就一个人悄悄跑到厕所里哭,没想到正好被天黑撞见。
由此,闹出虚惊一场。
听完前因后果的方金乌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淡淡一笑:“我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做选题研究,需要收集大量跟选题相关的信息。为此我找到了这个领域的专家,希望他能够帮助我共同完成这次的研究,但他拒绝了我。于是我就每周花上7个小时的时间为他家的紫羊茅草坪免费做一次修剪。这样坚持了两个月,最后他同意了。可见,无论身处何地,首先要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要成功就得付出代价,再现实不过。”
很快,方金乌按下桌上的内线。
见她仍在发呆,他对她招手:“过来。”
蹙着秀气的眉,她疑惑的看他:“干吗?”
“吃饭。”还真是惜字如金。
不知不觉竟然已到午时。不过,既说好的吃饭——那么,“饭”又在哪里?
原来他早有准备。
只见助理推门进来,手中捧着新鲜出炉的外卖:“老板,按照您的吩咐,由鸿兴楼大厨亲自掌勺……”
他点了点头:“谢谢。”
天黑坐到休息区的长桌前。
他早已将餐盒一样一样打开,又十分周到的替她把筷子摆放到手边。“工作餐而已。希望不要介意。”
“不会。这已经很好。”
“我下午还有一场商务会谈,晚上应该可以带你出去吃。有没有想要推荐的地方?”
天黑婉拒:“真的不用客气,我对吃的一向不挑。”
谁知,却换来他一句:“在我印象里,一点都不挑的,只有猪。”
“……”天黑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未免冷场她只有硬起头皮“哈哈”了两声算做回应。
原想一笑了之,不料却惹来方金乌的斜睨:“你笑什么?”
她那两声笑就立刻冻结在嘴边,有些挂不住的样子。
但见他眉眼一凛,她忽地就福至心灵:“你说的笑话好好笑。”
他这才舒展眉头:“吃饭。”
依旧是惜字如金。
没一会,忽听小丁来报:“老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