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吏治清明,百姓生活富足,这个时候阉党就成了毒瘤,必须砍掉,问题是不是啊!
朝廷收不上来税,怎么办?除了用阉党,你有什么办法?把官员都杀了?那谁给你干活?崇祯杀了多少内阁大学士,杀了多少大臣,有用吗?事实证明,没用。这是一个群体的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几个人的问题。
朱佑樘虽然不知道朱厚照想的这么远,但是朱佑樘也看得出来儿子笑容的背后隐藏着很重的杀心。
“父皇可以想一想汉武旧事!”朱厚照见到老爹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笑着提起了一个话头。
听了儿子的话,朱佑樘的瞳孔顿时一缩,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汉武帝旧事是什么?朱佑樘自然是知道的,朱佑樘读书不少,汉武帝事情自然是研究的重中之重。元狩二年,匈奴浑邪王归降,他没钱摆谱的时候,长安的商人没有给他钱。
元狩三年,卫青、霍去病即将征伐匈奴,国库却不足以支撑这次大战,刘彻再次要求天下富人捐出自己的财富,每家富人要捐出自己财产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这在历史上被叫做“算缗令”
然而,一年来只有一个叫做“朴适”的牧羊人愿意捐出二十万钱,刘彻收缴了这二十万钱,封朴适为中郎、赐给他徭役四百人、将朴适的事迹宣谕天下,希望天下富人能以此为榜样。然而,直到元狩四年决战结束,刘彻也只收到这一笔捐款。天下富人争先恐后的自己隐匿财产,唯恐露富。
逼急眼了的汉武帝刘彻想到了一个今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的办法,为推行“算缗令”出台“告缗令”:告发隐匿财产的人,就可以获得对方财产的一半,另一半则由帝国没收。
此令一出,帝国所有人都为之疯狂,也彻底改变了财富生产轨迹,如果能靠欺诈获得财富,谁又肯去创造财富呢?告缗令确实让帝国“得民财以亿计”,但是,帝国的掠夺之手遍及每一个角落,富裕的人家几乎被一扫而空。
对于这件事情,朱佑樘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自然不会好看:“你不是想学汉武帝吧?”
“这怎么可能!”朱厚照笑着说道:“儿臣提及汉武旧事只是想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商人无国。士人有国,毁家纾难,愿意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朝堂上站着的这些人,有多少是商人?有多少是士人?”
“比如那个叶家,表面上是读书人,但是私下里却是商人,他是商人还是士人?他有国还是无国?”
朱厚照的话很轻,但是却仿佛砸在了朱佑樘的心坎上,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这个问题。
“太祖皇帝时候,商人如何?”朱厚照拿起老爹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太祖时候商人如何?朱佑樘听了儿子的话,看着儿子,眼神颇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