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狠子识趣,知道这儿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心里惦记着小毛桃,恨不得马上跑到小毛桃的屋里,跟小毛桃吹个大大的牛皮。男人么,没几个不爱吹牛皮的,尤其是在女人的面前。
正要迈步出屋之前,二狠子也不知哪里的善心,止步回头,“老姑,孩子不懂事慢慢管教,您千万别动怒,真把孩子打坏了,她肉疼,您心疼。与其俩人都疼,倒不如有话好好说。”
“行了。”红老姑带搭不理,语气冰冷,“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二狠子不再多言,迈步出屋,径直上楼找小毛桃。俩人小别胜新婚,二话不说先是一通腻乎。
正腻得火热之际,小雏菊不合时宜地敲门,不管屋里的俩人答不答应,她是非进屋不可。
二狠子发起牢骚,埋怨小雏菊太没眼力劲儿,就不能容他把该发泄的一股子全发泄出来,硬生生憋回去的滋味儿太叫人难受!
小毛桃疼这妹子,劝老相好暂忍一时,等妹子离开后,任他往死里折腾。
二狠子同样疼着小毛桃,因此小毛桃说什么他就只管答应什么。
小雏菊头顶着一片阴云进了屋,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干嘛黑着脸?谁惹着你了?”
不等小雏菊张嘴,小毛桃先关切地询问起了缘由。
“他!”小雏菊伸手指头指着二狠子。
二狠子陡然一个愣怔,“我多会儿惹你了?——”
说罢,眼珠儿一转,呲牙一笑,“我明白了,你是嗔着我说话不算数,没给你带‘好处’回来。嗐!我这不是一直忙活还没得闲吗,你呀,把心放肚子里,姐夫我说话算数,明儿一准儿给你买。”
“呸!”小雏菊朝二狠子啐道:“谁稀罕你的东西!”
二狠子又是一个愣怔,把脸往下一沉,假装生气,“你这是吃了枪药了啊,干嘛这么大火气?你想干嘛?你说说,我听听!”
“你是坏蛋!”小雏菊眼圈儿红了。想哭,强忍着没哭出来。
“哎呦妹子,这话怎么说的?你姐夫好好的,怎么就成坏蛋了呢?”小毛桃一头雾水,摸不准这小丫头片子的脉络。
“他害人不浅!”
小雏菊用力一顿足,分明是真是恼火了。
“我——”二狠子也糊涂了,“我害谁了呀?——”
“是呀?”小毛桃也问,“你姐夫害谁了呀?”
“他害了小飞燕!”
话一说出,泪珠儿不争气地滚落。
“妹子,你这话——”
小毛桃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二狠子半张着嘴,好似一块木头,直挺挺地杵着,一时没了活气儿。
“我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小雏菊掉着眼泪,语出不忿,“她跟关大少走了,起码还能有条活路,你把她弄回来,她连活路都没了!”
“不准胡说!”小毛桃厉声呵斥,“夹带私逃本就是咱这一行的大忌,以咱妈的脾气,就算小飞燕逃到天涯海角,咱妈也一定会把她抓回来。即便你姐夫不出力,也有大把大把的闲汉争着出力。这是她的命,也是咱们的命!你懂吗?!”
一席话犹如冷水浇头,叫小雏菊打个寒噤。
小毛桃说得对,这是命,天注定的,在谱在册的,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