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枪!
毛瑟枪,德国造!
这东西留下是祸害,会害死所有人。
“咋办?!”有同伙慌张地问。
“不能拿!”贾老五态度坚决,“会招祸!”
“听你的,扔下不要了!”有同伙咬着后槽牙愤愤惋惜道。
“不行!”贾老五猛地攥紧了拳头,“万一被别人拿走,咱们的麻烦更大!”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到底该咋办呀?”
“先拿走。”贾老五松开了拳头,“我找人还回去。”
贾老五是领头人,他的话大伙儿都听。
三箱毛瑟枪,埋在芦苇坑。贾老五孤身到了车站,找好朋友帮忙。
见到朋友,贾老五才知道自己这回真的闯了天大的祸。
枪是褚督军的。褚督军因为丢枪而发火,亲手崩了两个押车员。并且发出狠话,一天之内,必须把枪找回来。少了一支,就要拿十条人命来抵。
贾老五求朋友救他一命。枪就在苇子坑,一支也不少。
他那朋友够仗义,带人挖出枪,找人交还给褚督军,并未吐露此事是贾老五一伙所为,只说凑巧找到。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过去了。可没想到,才过了三天,贾老五就被几个身穿“虎皮”的军爷给按在了炕上。
贾老五受了刑,打得皮开肉绽。
军爷威胁贾老五,不想死,就“咬”一个倒霉蛋出来“顶缸”。
贾老五知道,这些丘八并不知道他是主凶,而是按图索骥抓几个有名头的,屈打出一套供词,找几个倒霉蛋儿交差。
贾老五起初是条汉子,怎么打也不肯出卖同伙。
到后来,丘八要拿烙铁给他身上按了几个戳。他害怕了,胡乱“咬”出一个。那人替他挨了枪子儿,他带着一身伤回了家。
到家后的转天,他被一伙人从窝里拖出去,一直拖到铁路边上。
他犯了行内大忌,所以他得接受惩罚。
一列火车飞驰而过,他的一条腿只剩半截,另外半截被火车轮子带走了。
从此,“插翅虎”变成了“单条虎”,再也飞不起来了。
昏死过去的贾老五被丢在铁轨旁没人管。
恰好路过的二狠子发现了贾老五,用泥巴封住贾老五的断腿,将贾老五背到自家,养了贾老五足足半年,贾老五才总算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沈庄子已经容不下贾老五了,于是二狠子给贾老五找了个绝户干爹,贾老五替老绝户送终,老绝户的破房顺理成章地归了贾老五。
二狠子对贾老五有恩,就连贾老五那条代替小腿的木头棍子,也是二狠子找人给他打磨的。
今天,二狠子上门要贾老五帮忙,该是他贾老五报恩的时候了。
“别不吭声装死人!就一句话,管还不是不管?你要不管,我不强求,我找别人去!”
二狠子分明已经不耐烦了,说话带火气。
“没说不管。只怕——”
贾老五总算由死变活,但似乎仍有为难。
“只怕我的话不好使,说了白说。”
“不说怎么知道好不好使。”
“行吧!”贾老五一猛子坐起,“试试吧!好歹在一个碗里吃过饭,我不信他们真就一点面子也不给。”
“这就对了。”二狠子乐了,“我就知道,你一准儿不能驳我,你贾老五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贾伯伯,您在屋里了吧?”
突然屋外有人问话,嗓音儿挺细,像是个孩子。
不等二狠子问外面是谁,贾老五先开口说道:“是小山子,你见过的,春英和福贵的儿子。”
这么一说,二狠子想起来了。贾老五原先有个名叫春英的姘头,是个小寡妇,模样儿长得挺周正,手脚也挺勤快,自丈夫福贵扒火车被碾死之后,跟贾老五搭伙过起了日子。要不是因为贾老五让人废一条腿,八成这会儿俩人已经成夫妻了。
贾老五自从残了之后,本着不拖累人的心态,坚决不再跟那个小寡妇来往。
殊不知那小寡妇是个念旧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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