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很担心我,只是这一阵折腾早已经耗尽了二大爷的气力,毕竟已经老了,这一消停了,二大爷呼呼地喘着粗气,满脸的疲惫,拖着沉重的脚步就走到了我身边,朝我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就变了。
此时的我满脸的青灰,全身冰冷,缩成一个团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胸,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打仗,身子抖成一团,凭着二大爷的经验,知道这是阴气入体,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常有的,不过没有像我这么厉害的,有很多家里老了人,年轻人不懂这些,在抬老人的时候,就会被老人不小心喷了一口阴气,轻的只感觉很冷,严重的就会大病一场,其实症状和感冒发烧差不多,挨上几天阴气散了也就没事了,不过这种情况却多半会被人说成不孝顺而遭报应了,其实只是一般人不懂这些而已。
二大爷从小就和死人打交道,对这些自然是门清,眼见我这样子,脸色一变,就赶忙扭头朝那边还在傻着的杨家人招呼了一声:“启忠,快去前院拿袋盐来,顺道再给我拿壶开水。”
只是此时被自家老太太吓到的杨启忠那里还听得到二大爷的话,只是惨白着脸,张大嘴望着灵床,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了,惹得二大爷发怒,脱下鞋子,远远地就丢了过去,还别说,二大爷的准头还是没话说的,这只臭鞋就糊在了杨启忠的脸上,到是将杨启忠给砸醒了,听见二大爷的吆喝,傻傻的应了一声,像兔子一样就跑去了前院。
出门的时候正和他父亲杨二胜打了个照面,只是此时爷们俩谁也顾不上理睬谁,身子一错,杨启忠冲了出去,而杨二胜则冲了进来,手上抱着一捆大棚上捆草苫子的尼龙绳,几步就冲到二大爷身边,到了此时杨二胜还是忍不住的打哆嗦,颤悠悠的冲着二大爷道:“叔,绳——绳子——”
二大爷点了点头,明显的松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海子,你再忍一下,一会我再来给你去除阴气。”
话音落下,便站起来领着杨二胜走到灵床边上,然后一左一右,招呼杨二胜用绳子将老太太困在灵床上,柱子哥也赶忙帮手,只是眨么眼的功夫,就将老太太捆得像粽子一样,最后只剩下胖狗子身子压着的地方,胖狗子见二大爷看着他,不由得有些着急的道:“叔,我是继续压着还是下去?”
“随你的便,你要是愿意在上面压着,那我就把你和老太太捆到一块。”二大爷没好气的瞪了胖狗子一眼,吓得胖狗子一下子就从老太太身上跳了下来,帮着二大爷将老太太困得再结实也没有,挨到二大爷回到我身边,胖狗子和柱子哥加上杨二胜还生怕不够结实,三个人又足足把一捆绳子全捆上了,还虎视眈眈的在旁边守着。
过了一会,杨启忠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袋盐,另一只手拿着一壶开水,直愣愣的冲到二大爷身边,牙齿还打着颤:“二爷,盐和开水都拿来了。”
二大爷接过来,又让杨启忠去一边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开水晾着,然后掰开我的嘴巴,就倒了一大把盐进我的嘴里,然后沉声道:“咽下去很快就好了。”
此时这话停在我耳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毫不犹豫的将满嘴的盐艰难的咽了下去,差点没把我咸死,不过随着把盐咽了下去,从胸口就升腾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慢慢的感觉全身也就不那么冷了,最少已经不再打摆子了,身体也慢慢的舒展开,躺在地上无力的喘着气。
二大爷又给我灌了杯水,我终于从那种刺骨的冰寒中摆脱出来,后来问二大爷这盐为什么能去除阴气,二大爷说盐是天地精华,阳气最盛,所以吃了一大把盐,自然便将阴气冲淡了,虽然不可能全部消化了,但是最少不会有大碍了,我说我多吃几回盐,是不是就能把阴气全部去除,二大爷当时歪着头看了我一眼,说也许能行,原来我们每天都吃盐,就是在增加身体的阳气,难怪吃了盐人才会有力气。
我没了事,二大爷也就放心下来,和杨启忠将我搀扶到灵棚的椅子上坐下,二大爷就挨着我坐下,看得出老胳膊老腿的是真累坏了,抬头朝杨二胜望去,脸色却阴沉下来了,冷哼了一声,忽然大喝道:“杨二胜,我问你,你娘究竟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