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氏见云倾城满脸的不甘心,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份不甘心她也有而且她的内心已经升腾出不安来了,似乎云沫璃那践人要脱离她的掌控了,或许倾城的想法也没有错,三皇子的婚事变更之后云沫璃好像渐渐的明白过来了,连带着对她和倾城都疏远了起来,既然那践人如此的养不熟,那不如彻底的毁了,横竖文老太君的年纪已经大了,况且夏氏如今的境况大不如前了,或许可以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只不过该怎么做她得好好谋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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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沫璃小睡了片刻,再睁眼的时候却已经接近傍晚,窗外面的天际铺满了火红的霞光,金灿灿的很是好看,云沫璃睡着的榻就放在窗户边上,几乎是一睁眼就看到那幅令人心神安宁的美景。
突然云沫璃的目光被自己随手放在窗台上的戒指所吸引,那阳光斜斜的打在戒指上头,在戒指的另一边打下了阴影,因为被拉长的关系,戒子上的那些花纹被放大了,错落有致的条状阴影,乍看上去杂乱无章,但再仔细看却似乎有其独有的章程。
云沫璃心头微微一动,正想要青雀准备纸笔,然那图案又发生了变化,太阳越往西坠,光芒折射的角度便不同,连带着所形成的阴影也发生了变化。
直到太阳彻底的落山,云沫璃都没有动过那颗戒指的位置,总觉得那些阴影图另有乾坤。
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云沫璃一直都在研究阳光从不同角度折射戒指的问题,到最后那些阴影图被她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那些粗粗细细的线条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地图,云沫璃知道也许这便是风云骑的秘密,包括乾帝在内的人都想要找回这支风云骑,就算云沫璃没有见识过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也能想象当初他的辉煌,然夏裳却选择让其隐退,这些年来那么多的势力都在找寻风云骑都没有找到,那么这个秘密便让他继续隐藏下去吧,至少现在的她并不打算去追寻这个秘密。
等到云沫璃研究完了戒指,被魅部带走的冷越也回来了,关于二皇子轩辕冒在忠勇伯府坠马事件也有了定论,意外!
云沫璃闻言也只挑了挑眉,意外,这是乾帝对天下人的交待,毕竟那些关于皇家争斗的秘辛从来都是肮脏不堪的,若是让天下人知道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残害倾轧少不得会有质疑轩辕氏的声音。
“太子被皇帝申饬了,三皇子一派的几员心腹被夺了官位,另外还有四皇子的母妃因为圣前失仪被贬为宁嫔。”十来天的时间云沫璃一直都在荔苑研究戒指的秘密,外头朝堂上却是风云变幻。
“所以皇上这是各打三十大板喽?”云沫璃勾了勾唇角,随即道,“不过这些跟我们没有关系,皇上说是意外就是意外,只要忠勇伯府不被牵连就成了,这件事你也不用再关注了,免得被魅部的人给盯上了。”
怎么可能只是意外,想来乾帝也明白过来自己的那几个成年儿子有了各自的心思,闹到这个份上乾帝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恼,几大派系各打三十大板,算是给他们的一个警告,他都还没老呢,这些个小的便一个两个盯着他的位置了,这心里还真是不愉快啊。
乾帝的这份心思,云沫璃还当真没有猜错。
皇宫,御书房
乾帝轩辕昊天,在大邺的历史上绝对算得上圣主,这些年大邺在他的治理上国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在政事上他说一不二,农业改革,大力发展商业,使得大邺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开创了乾元盛世。
当然乾帝亦是一个掌控欲十足的君王,从他一手培养魅部,监视自己的大臣便可看出他是一个疑心非常重的君主。
而此时这位让百官敬畏让天下百姓称颂的君主正一脸苦恼的对着棋盘上的棋子,棋盘上的白棋已经无路可走了,乾帝苦思冥想了一阵,方才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略带讨好的说道:“阿蔺,这不算好不好,咱们退回去从来,刚才那一部我走错了,我后悔了。”
立在乾帝身后的钱大同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乾帝和君大人相处时的情形了,可是每每看到皇上毫无节操底线的样子他的小心肝都会抽上了两下,皇上啊皇上,要是那些被你一个眼神就被吓跪的大臣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下巴都要合不起来了,还有君大人,你面前的是皇上,是大邺说一不二的君主,您这样淡然的无视真的好吗?
“你已经悔过一次了,还有刚才偷偷拿走了三颗棋。”清冷的嗓音就好像是那冰珠子落在玉盘之上,配上那一张美地真心没法形容的容貌,真心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乾帝却丝毫不觉得眼前之人有何不妥,讪笑的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原来你都看到了。”
自己那点子作弊的手法都被看在眼里乾帝的心里头稍稍有些尴尬,不过也只是稍稍而已,下一次再下的时候他打算偷棋子的手法再快一点,争取不让阿蔺给看出来,阿蔺也真是的,明明他的棋艺是他一手启蒙的,可是自他十二岁之后,他便从没有赢过他,好歹他也是他的舅舅,这臭小子一点敬老之心都没有。
“大同,将棋子收了吧。”当不再对着君蔺澜的时候,乾帝的威严尽显,如今的他还未到六十,留着美髯,眼角和鼻唇沟处有着深深的皱褶,也只有在见到君蔺澜的时候那些皱纹才会微微的舒展开来。
作为自乾帝未登基前就在他身边伺候的心腹来说是最清楚乾帝对君蔺澜的*爱了,君蔺澜的第一笔描红是乾帝抱着他伏在龙案上完成的,便是如今君大人统领着魅部,成为乾帝的臣子,可是两个人私下里相处乾帝从来都不自称为朕的。
乾帝那么多的子女他却独*于君蔺澜,偏君大人也是个怪性子,在朝堂上从不与谁结交,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当初在查抄罪臣府邸的时候连尚在襁褓的婴孩都没有放过,朝堂上的官员大都称他为歼佞,然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乾帝,就算人人都想要杀君蔺澜后快,乾帝也只会先杀了百官替君蔺澜绝了祸害的。
钱大同快速的收拾好棋子,又给上了茶水点心,甜白瓷的碟子上装的都是御膳房刚刚出炉的甜点,另百官闻风丧胆的君阎罗喜食甜食,这可真是让人蛋/疼的饮食习惯。
乾帝笑米米的看着君蔺澜姿态优雅的干掉半碟子的红枣糕已经一碟子的绿豆糕,“阿蔺真是长大的越来越好看了,这天下可没有人比阿蔺长得更好看了。”
钱公公闻言眉心又抽了两下,皇上啊,君大人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啊,您这样夸奖一个男人真的好吗?
君蔺澜连个眼神都欠奉,继续淡定的干掉剩下的半碟子红枣糕。
乾帝也不恼,“大同,等一下将御膳房做这点心的厨子给阿蔺送过去。”
“奴才遵旨。”钱大同应了一声,又递上干净的湿巾给君蔺澜擦手。
与乾帝的兴趣盎然不同,君蔺澜一贯的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大多数时候都是乾帝一个人在说话,而君蔺澜也只是简短的点头头或是应一声,有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的回应,偏乾帝就是吃这一招,不管君蔺澜如何的冷淡,他都喜欢招他说话,
“阿澜,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娶媳妇了。”最为长辈最关心的便是小辈成家立业的大事,立业,有他一国之君罩着当然不会有问题,就是这成家,乾帝还真有些忧愁。
“这京城那么多的闺秀,可有看中的,来,告诉姑父,只要你喜欢,姑父一准给你赐婚。”乾帝满是期盼的盯着君蔺澜,哄着阿澜娶妻生子了,他的人生也就圆满了,最好再给他生一个小小澜那就真的是此生无憾了。
君蔺澜睨了一眼乾帝,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不过那眼神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鄙视乾帝的八卦之心,拉了拉衣摆方才开口道,“我累了。”
乾帝当然知道这个外甥生性冷淡,加上小时候的遭遇早就了如今的这种别扭性子,在外人看来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目下无人,连皇帝的问话都能直接忽视更别提其他人了,可乾帝却很清楚君蔺澜根本就是无欲无求,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有所追求的,简单的比如追求三餐温饱,上档次点的比如追求财富,更高大上的如追求权利,即便是作为男人附属的女人都有自己所期盼的,夫妻和睦,子女孝顺,每个人活在这个时候都是有所牵挂,有所追求的。
但是君蔺澜却什么都不求,就连魅部也是乾帝死皮赖脸的逼着他接手的,君蔺澜的无欲无求让乾帝担心,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动他的心,当他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是不是就会顺其自然的选择死亡,在他看来活着和死亡根本就没有区别。
因此乾帝非常希望君蔺澜能够看上某位姑娘,不管是美人还是才女,他一准给他弄到手,他想着也许等他成亲生子了,便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淡漠。
君蔺澜根本不理会乾帝的良苦用心,轮椅上的铃声发出声音,便有侍卫进来,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后,便推着君蔺澜离开了。
乾帝看着他的身影远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朕所有的子女加起来都不及一个阿澜来的操心啊!”
钱大同听着皇帝的低喃不由得暗道,皇上,除了君大人,您可真没操心过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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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推着同样白衣的男子,那完全就是一副精致的画。
李仙儿从撵轿上下来便被迷昏了头,她向来自诩容貌无双,要不然也不会以一介布衣被偶然私访的乾帝看中带回了皇宫,可是此刻的她微微有些眩晕,那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那宛若上天精心之作的容貌让她这个江南第一美女心生惭愧,偏这么一张脸还是属于男人的,这可真是让人觉得郁闷。
“李才人——”李仙儿身边的小太监轻声提醒道。
李仙儿这才回了神,敛了敛神色,方才指着对面而来的君蔺澜问道:“这人是谁?”她被乾帝带回宫还不足三个月,大抵是因为新鲜感这三个月来乾帝大多数时间都歇在她的宫里,位份更是一升再升,这也让这位从江南来的美人自信心膨胀,认为自己在乾帝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这便端着前几日被乾帝夸奖过的荷叶糕来御书房固*。
她本是平民出生,虽容貌出色,可也从未想过会遇到乾帝并且进宫做了娘娘,这份帝*来的突然,当然以李仙儿的家势压根就不会清楚这京中以及后宫的形式规矩,她自以为自己*冠六宫殊不知在容妃等人的眼里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小太监神色一凛,悄悄的扯了扯李仙儿的衣裙示意她让路。
李仙儿哪里会知道小太监的暗示,见身边伺候的人无人回答她的话,心头有些恼怒,又见自个儿一个大活人站在这便,那一对主仆更是连个余光都没有留给她,这份被无视的窘迫感越发的让她不舒坦了,睨了一眼君蔺澜的双腿,故意大声的问道:“都耳聋了吗?本宫问你们呢这瘸子是谁?”
这一下身边的几个人都白了脸色,这可真是作死的节奏,偏他们是贴身伺候李仙儿的,这一下可要被她的口无遮拦给害死了。
李仙儿的话音刚落,便觉眼前一花,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掐住了脖子提了上来,她瞪了大了双眼,白玉一般的脸登时涨地通红,她想要大声的呼救,可是被掐住的喉咙只能发出“咔咔”的声音。
无风清秀的脸庞布满了戾气,五指渐渐的收拢,这女人胆敢侮辱公子死一百次都不够。
眼见这李仙儿的脸色一点点由红转青再转黑,跟着她的宫女和太监忙不迭的跪了下来:“君大人饶命啊,这是李才人,她不认识君大人才会冒犯的,君大人饶命啊。”
不管今天李仙儿能不能活下来,他们这些人肯定都免不了罚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掐死了李仙儿啊。
李仙儿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过度的缺氧让她的胸腔都要爆裂了似的,眼前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前一刻她还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沾沾自喜,可是谁知道下一刻因为一句不敬大脑的话要失掉了性命。
“无风,放了她。”淡淡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无风的瞳孔猛的一缩,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李仙儿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因为突然的气道通畅让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刻骨铭心。
“才人——”等到君蔺澜不见了踪影,那些宫人才敢上前去扶李仙儿。
李仙儿缓过了劲来,脖子处还生疼生疼的,提醒着她刚才的可怕遭遇,她突然间紧紧的抓住宫人的手,嘶哑着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我是皇上亲封的才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才人,快别说了,快别说了,奴才们先扶着您回去。”衣裙朱钗都乱了,这一下连皇帝都不用见了。
李仙儿被宫人直接扶上了辇轿,大抵因为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只双目呆呆的望着前面,口口喃喃的念叨:“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御书房里,乾帝很快便知道了这一出。
“阿澜身边的几个倒是忠心。”乾帝似是夸赞的说道。
钱大同躬着身子没有应声,这李仙儿果然是个蠢的,进宫几个月都不知道这宫里头最不能得罪的是谁?还敢称君大人为瘸子,真不知道该说她脑残好呢还是勇气可嘉的好呢!
果然只听得乾帝话锋一转,“朕还想着她生于民间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呢,却不想她不是心思单纯,她是根本就没有脑子。”
李仙儿或许有那么几个优点讨了乾帝的欢心,可是对于乾帝来说,后宫的女人都是可有可无的*物而已,他高兴的时候给她们几分*爱,不高兴的时候自有别的更加讨喜的*物取代,虽然他对于李仙儿的新鲜感还没有过,不过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蠢了,再*信下去连带着都要拉低他的智商了。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传出口谕,李氏才人御前失仪,被贬为末等宫女,充入浣衣局。
而李仙儿甚至都还没弄清楚君蔺澜的身份就被拖出了锦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