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时候,虽然也是温柔如月,却是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是什么……
藜洛怔怔地望着镜子中的容颜,人人都说她美得出尘,欧阳澈宠她,也是因为她的美。她还记得他第一眼看到她时,他眼底的惊艳。她是一个大美人,她在无数个男人眼中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只是,最让她倾心的,还是欧阳澈……
是的,无可否认,她爱他,好爱好爱他……为了能跟他有今天,她做了那么多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看起来,似乎与爱是相背离的,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要跟他在一起,就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忘记一些东西……
而现在,她终于是他的女人了,而且名正言顺,正王妃。心宽了宽,她嘴角勾起一丝甜美的微笑,放下镜子。
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她已经有了名分,还担心什么……她望了望依然黑洞洞的天,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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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阁。
寒冷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消失,缪卓言费力地睁开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她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这样的黑暗,终于,那样的寒冷跟疼痛过去了,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言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慕容尘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闪过几丝惊喜之色,道:“慕容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很冷,很疼,是吗?”慕容尘的声音几分哑然,缪卓言却轻笑道,“没什么……疼的时候,我就想,总会过去的……你看,不是没事了吗?慕容公子,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我把自己的脉总是把不出什么异常来?……把脉是我的强项,我应该不会太差才是,怎么会把不出问题呢?”
“学艺不精。”慕容尘笑着搪塞,眼底却是那样浓重的阴郁。
“对了慕容公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他走了吧?”缪卓言眨眨眼,解释道,“我说的是欧阳澈……你不知道,我今天竟然见到了他……”
欧阳澈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她跟慕容尘那样亲昵,而谈论到他的时候……却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
“他用了一万两黄金,买下你一个时辰……”慕容尘看了欧阳澈一眼,“依言儿看,他此举何意?”
“不知道……”她叹了口气,笑道,“他的心,不是我能看得透的。我不会再愚蠢得以为可以摸透男人的心思……不过,他最爱的女人已经回到他身边了,我实在想不出我这个棋子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要用一万两黄金……够得上罗巷的人用上一年了呢……”
罗巷?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莫名其妙!欧阳澈望着那张笑得淡然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脾气,看着她笑,好像自己的心都开始安然。
“言儿……有的事有的人,该忘的就忘了,这样……”
“我知道。”缪卓言轻轻打断他的话,握住慕容尘的手,“我知道慕容公子关心我,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来……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把以前的事统统忘掉!我已经努力在做了……其实今天欧阳澈来,我可以赶他走,可以大骂他一顿,可是我没有……既然他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个陌生人,我又怎么会为他浪费情绪……”
慕容尘点点头,在心底叹了口气。忘记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事吗?如果她没有情绪的波澜,怎么可能会毒发?怀孕其间,蛊毒的发作会延缓,可是,她在见到他的时候就毒发……
“睡一会……”慕容尘帮她把枕头放好,又盖上被子,“好好休息,知道吗?我要先回宫了……”
缪卓言点点头,听话地合上了眼睛。只是,心底却无法平静。那双漆黑的眸子在眼底闪烁,如麻的心乱……
三个男人无声地从房间里走出。
“唉……”车锦城叹了口气,望着天边圆月,道,“我这辈子都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罪孽深重过……”
“你做你的王爷,她做她的花魁,井水不犯河水。太后不会让她活得痛快,王爷就别再横插一道了……”慕容尘看了欧阳澈一眼,飞身而去。
“我也觉得是这样。”车锦城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陪那个最重要的女人吧,她……就留有我们照顾!”
身影僵立,他独自站了一会儿。冷风吹着他的衣襟,脑海里混沌一片。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尝试过这样的痛,这样的怒,这样的无措,这样的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千千万万个缪卓言在脑海里出现,他疯了吗?他一向是个自负的人,即使,即使一切都如他们所说,那又如何?她的生命有如草芥,承受这些,又如何?至少,藜洛已回到他身边,他要的,向来只是结果而已……
可是,心里纠结的感觉,是什么?她只是棋子,他何必关心母后要怎么对付她?他何必清楚她一切的生活?他又何必……花一万两黄金,只为了不让其他男人靠近!
竟然又走回了厢房。床上,缪卓言已经睡着了。她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着,只是眉头那样紧紧蹙着,紧得他的心也揪疼起来。
“言儿……”他低声开口,低低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有什么冰凉的触感,她的眼角有泪滑落,嘴里喃喃出声。
“师傅……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去尝试,不该……为什么我会相信,妈妈……我不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