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美艳的妻子。
这样不合世俗的礼法,但合郑晟心中的礼法。在部将眼里,香主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有深意,在各寨来使眼里,郑晟是不可忤逆之人。
西北一个小帐篷的门口,一个女孩坐在地上,双手托住腮帮子,看着在席间移动的新郎官和新娘入神。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用担心的眼神往下看。
“她很美,比我见过所有的女人都美。”月儿喃喃的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一个人的缺陷是什么,很容易在另一个人具备这样优点时自惭形秽。自信的女人最美,于凤聪的自信是长在骨子里的,她挽着郑晟的胳膊,在一群各怀心机的男人中应付自语。
“她比刺槐姐姐还美,难怪郑大哥忘不了她。”月儿意兴阑珊。
余人想安慰月儿,想了好几句话都觉得有点冒犯,最后撅着嘴说:“于大小姐很能干,美是说不上的,郑香主要娶她,也许只是想找个帮手。”
月儿微微摇了摇头:“你会因为想找个帮手行医要娶她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粗木塞进余人的咽喉里,首先他要找个女帮手才能证明自己是对的。在月儿自刎生命垂危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陪在找个纤弱的女孩身边,所以知道她此刻心里的不快乐。
月儿忽然咯咯的笑了两声,“余人大哥,你看看我都怎么了,郑大哥大婚,我应该高兴才是啊。”
“是啊,应该高兴的。”余人附和。
他们两个人站在无人留意的角落,目送郑晟和于凤聪一个个桌子敬酒,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就是看不出有多少高兴。
进入罗霄山后,余人就没有开怀笑过,他教习了几十个弟子,拯救了数百个红巾军士卒的性命,但远没有在家慈化禅寺是救助灾民那般快乐。
战争才刚刚开始,他性子懦弱,无力的预感到残暴乱世的来临。在盘石镇救活的那些人很快又会走上战场,估计没几个能活到乱世结束,他就是在努力又有什么用。
建立一个汉人的帝国,很令人向往,但如果在过程中要死数十万乃至百万千万的人,余不知道怎么去取舍。
“弥勒佛慈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祈求十方诸佛庇佑南人,我们经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余人自幼在慈化禅寺长大,耳须目染十几年,内心深处是虔诚的佛教弟子。
深夜,酒宴进入尾声。
红巾军的士卒意犹未尽,各寨的使者已捂着嘴偷偷摸摸打哈欠。
郑晟和于凤聪最后才来到张宽仁的桌前。没有多余的话语,一杯薄酒代表了彼此的心意。他们都理解对方。
郑晟喝完杯中酒,道:“张舍,翠竹坪能对我们敞开大门,对我对你都是幸事,明日我会命张金宝率部进入翠竹坪,希望不要让我为难。”
张宽仁看着艳丽的于凤聪,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懦夫,“一切听香主吩咐。”他连个女人都不如。
“张舍啊张舍,你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郑晟把酒杯投掷在地,长长的叹了口气。翠竹坪与红巾军面和心不合,是红巾军建立罗霄山防区的最大的弱点,如果他的心再狠一点,应该血洗张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