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用温水溶解在杯中,灌入他嘴里。
“半个时辰之后,你可以恢复正常。现在你站起来,出门让在门口等候的兵丁去杨家和祝家各走一趟,就说杜千户今日兴致高,请杨员外和祝员外过来商议攻打下坪的事情。”
王进忠扶着椅子支撑起身躯,脸上惊悚长久难以退去。原来这件事还没算完,这位王东家是要借机把杨家和祝家一网打尽吗?
“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吗?”他舔了舔嘴唇,目光不敢看五位还躺在地上的同僚。
一个武官转首看见杜恭的头颅瞪着两只眼睛,忽然大喊:“饶了我吧,他不去我去,我一定能把杨老员外和祝员外请过来。”
“闭嘴,”王进忠狰狞的骂道,“谁说老子不去。”他松开椅子要往外走。但服用解药时间太短,药效尚未起效果,他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王中坤努了努嘴巴,“王永重,扶着他。”
刚才喂药的那个年轻人一手搀住他的胳膊,往大门外走去。
王中坤从席位上抽出一把椅子出来坐下,吩咐:“来人,把千户大人的尸首收走,等一会有客人会到。”
每个武官身后站一个执刀的随从,空闲的人收拾屋子。两个人抬着一张门板过来,把杜恭的尸首挪上去从后门消失,有人拿了一堆白布过来擦拭地上的血迹。
一人拿来一个木盒,里面垫着石灰,他把杜恭的头颅放进去,跟着木板走出去。
一切有条不紊,都安排好了。
王中坤肥胖的身躯挤满了椅子,脸上表情凝重。杀了杜恭,只完成计划中的一小步,他身边能用的只有十五个人。茨坪是龙潭虎穴,一着不慎,他便有可能丧命此地。
厅堂的大门虚掩着,隔着两道院子,十几个杜恭带来的亲兵围着两张桌子正在大快朵颐。王记杂货铺的大门空荡荡的,乡民们见到停在门口的五六匹战马远远的避开。
王永重搀扶着王进忠穿过两个院子。也许是心理作用,王进忠的脚下渐渐有了些力量,但还离不开王永重的手,像是喝了个半醉。
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正在吃肉的汉子们都转过头来。王进忠靠在王永重的身上,喊道:“张力,张权,大人有吩咐,你们两人立刻去杨家和祝家,把两位员外请过来,商议攻打下坪的事情。”
一个亲兵手里还拿着肘子站起来,“在这里么?”
“嗯。”
亲兵把肘子扔下,油腻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有点怀疑的看着他。他是杜恭的亲兵,而且看王进忠的模样,觉得他有点不靠谱。
王永重笑了笑,道:“就在这里,千户大人兴致正浓,让王百户出来传令。”
他说话很慢,如读书人般的和气,完全不像是随便杀人的狠角色。
亲兵犹豫了一会,到底不敢要求去见千户大人求证。如果弄错了,不但得罪了王进忠,弄不好还要被杜恭责罚一通。
想来王进忠是大人的亲信,不敢在这件事上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