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仁走进盛隆号的大门,他在翠竹坪很受欢迎,由街道中商贩对他的反应便可看出来。
“你可真是厉害,在我家里一顿狂轰滥炸,让我提前解脱了思过三月的痛苦。”
“你们明教讲究的太多,不敢对蒙古人怎么样,对自己人管束倒是严厉。”
王中坤引他走到后院。店铺新开,各色货物堆满了过道,里面的空间十分狭小,后院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王中坤的住处,另一个是会客间。会客间里有一半地方堆放了新收的布袋货物。
“你真像个做山货买卖的。”
“那当然,我在王管家面前立下军令状,说这一行一定会赚钱。”
“可是,你不觉得这几天收的货物太多了吗?”
“我们做生意和一般的小商小贩不一样,这点货物不愁销路。”
两个人从狭小的通道中经过,王中坤领着他走进自己的住处。“如你所愿,我出来了,但还没有决定走到哪一步。我想见郎中一面,听听他的计划。”他拿出一杆旱烟袋放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还有,你在郎中的计划中是什么地位,翠竹坪会何去何从?”
“其实我也不知道,”张宽仁摊开双手,“这是你们弥勒教的事,你与郎中见面后自然清楚了。”
“你把我骗出来,自己想脱身至外,”王中坤冷笑,“翠竹坪的老人还是想龟缩呢,这样下来,不会到某日弥勒教和明教不得不一战吧?”
“你多虑了,”张宽仁感受到了这个中年人的凌厉,正如传闻中所说,一刀在杨奇的脸上割下伤疤,“你要弄清楚,是我与郎中合作,不是翠竹坪。有一件问题我要提前问你,否则你就没有见郎中的必要,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意为把一生奉献给弥勒净土,还是驱逐鞑虏?”
“这两者有矛盾吗?”
“郎中变了弥勒教的规矩。”张宽仁很慎重。至少,在他看来,如果如此大肆改变明教的规矩,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无法领导明月山的教众。他们创立了一套规矩,利用这套规矩来管理信徒,同时这套规矩也是套在他们头上的枷锁。
“他改变了哪些?”王中坤打火石引燃烟杆,青色的烟飘出来,屋子里很快弥漫着烟草的香味。
张宽仁道:“不拜偶像,妄论神迹者死。”这是最重要的一条,是郑晟改制弥勒教的地基。
王中坤巴拉巴拉的抽着烟,烟雾很快几乎要把他的整个人罩在其中。张宽仁静静的等他回复,他神色如常,其实心中莫名紧张。在罗霄山中义军未来的计划中,郑晟、他和王中坤缺一不可。
一颗茁壮的大树是从细小的树苗成长而成,罗霄山里有一颗好苗子,但需要许多人来维护。
“打仗并不只是两军对阵,挥刀互砍,血肉横飞,很多战争在发生前其实就已经决定了胜负,就像……袁州之战。”张宽仁加上一块筹码,凭直觉,他知道怎么去打动眼前这个人的心。弥勒教之败是一场灾难,所有的残部都在心中憋着一口气。郑晟利用生存危机杀死周才平统辖了山中残部,还要以此为契机吸收袁州志同道合的人。
王中坤放下烟袋,“还是那句话,我要见他一面。他不拜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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