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摇头道:“晚风,你错了。这世上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真心地瞪我回来,哪怕我去了再远的地方,哪怕再微弱的灯火,甚至前途一片黑暗,我都能找到要走的路。”
萧晚风眼中溢出柔情,脱口道:“你回来了,悦容。”当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情感截然不同。
我点头回应他:“我回来了,晚风。”
他离开金漆雕龙的御座,大步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动情地想亲吻我,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心中都存在着解不开的结,对于对方的心意,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揣测着。
最终他将亲吻改成了拥抱,靠在我耳畔,轻声问:“悦容,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看到灯光投影在地上的我们相拥的身影,恍恍惚惚像是看到太极殿中他与长乐郡主交叠的影子,一种血与生命不可分开的重影。
“是的晚风,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我感觉到他的紧张,箍着我的双臂力道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重。
“好,你说,我听着。”
我微微吐了口气,道:“我想离宫,去尧山的避暑山庄小住,能不能带萧染一起去?”
漫长的寂静过后,耳旁传来一声清冽的质问:“时近深秋,这个时候去避暑山庄,你是想避暑,还是想避我?”
“晚风……”
“不,你不必说了!”他放开我,背过身去,深呼吸道:“你去那散散心也好,不过萧染不能带去,而且现在不能立即动身,三日后胡阙王子将要抵达长川,以探视阿娜云公主为名,实则借大昭二十万兵马秘密回胡阙一统部落,这是我当初为了救你一命答应过胡阙王的,而你身为国母,于公于私都应尽本职,与我一道设宴为王子洗尘后再离开也不迟……届时多带几个手脚灵活的奴才跟着伺候,若是没有中意的从我太极殿里挑几个也行……对了,到时让路遥担任你的护卫吧,若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夫人叫周妍,是你在金陵时的朋友吧,也让她一道同去,有她陪着你就不会太闷……”
当一个向来极少废话的人突然变得滔滔不绝的时候,往往是为了借着言语掩饰自己的不安。
萧晚风也是人,也不例外。
我叹息,问:“晚风,既然你能命令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为什么不命令我留下?”
萧晚风道:“我不希望在你身上用到命令两个字。”
我接着问:“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走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也不会命令我留下?豁达地放手让我走?”
萧晚风僵硬着脊梁,没有回答,但袖角下紧握得发白的拳头,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松了口气,道:“晚风,你对世间最讳莫如深的权术和谋略都能得心应手,为什么对于爱情却总了解得那么少?”
因为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听出了苦涩:“悦容,我对所有爱情的认识全都源于你的身上,你是我情感的启蒙者,就因为了解得太少,所以总想知道更多,拥有更多。如果因为我对爱的无知,是你选择离开的理由,我还能说什么?”
“那么晚风,今天我就再 教你一课吧!”
之所以说要离开,根本不是想避开他,而是心中有气。
气他最爱的那个人明明是我,最无法离开的那个人,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我跨前一步,掌心贴在他僵硬的后背,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晚风,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当一个人说要离开,其实是想被挽留。”如果,我真是重要的,是不可或缺的,那么,请让我看到你的态度,让我真切地去知道,你真正无法离开那个人,是我楚悦容,而不是她赵伊涟。
萧晚风双肩一震,干涩地询问:“挽留会有用吗?”
我反问:“你不去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没用?”
话音才刚落下,就被拥进他滚烫的怀抱中,热风吹过耳角,反反复复传来他的请求:“悦容你别走,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就算再刚硬的心,也会因为他这声请求,化为春水柔情,消融在他的臂弯里。
我没有开口回答,用行动回应了他。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深情地吻住了他的唇。
之前所有的试探和不安,仿佛因为这个吻瞬间消散。
他将我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衣袖一挥,香烛尽灭,重重纬帐落下,翻滚如深海里的水藻,荡漾出缠绵的温柔。肢体纠缠,胡乱地撕着对方的衣衫,神态是癫狂的,言语时笨拙的,只有身体的感官,才是最真实的。抱在一块,揉成一团,生命的交融,回归原始的本能,亲吻着,呢喃着,喘息着,喊着对方的名字。晚风,悦容。悦容,晚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我的血,我是你的肉。
这个深秋的夜晚,终于不再寒冷。
情事过后,我趴在萧晚风光裸的胸膛上画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有点不好意思:“诶,你刚刚说的,我真是你那个……情感的启蒙者?”那岂非就是初恋了?
萧晚风赧然点点头,以往总是很少说起我和萧晚月的事,这夜却放开了心结,坦率道:“你和晚月的这段感情,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完了始终,但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深厚这么浓烈的爱,最后都会无疾而终?所以当我现在深陷其中的时候,总害怕自己因为犯了跟晚月同样的错误,跟他走上同样的道路,从而失去了你。”
我好奇问:“晚月犯了什么错误?”
他用两个字回答了我:“欺骗。”
所以他不想再对我有所欺瞒?
所以想让我了解一个真实残缺的他?
所以才会在今日让我看到他和长乐郡主的那一幕?
也许从我回到夜梧宫开始,他就一直在等我询问这件事。我也尝试着去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每一次开了口,最后却都擦边而过,说着不相关的人,诸如现在,谈起了晚月,也说起了萧夫人,谈起了她和刘旭冉无法厮守的感情。
因为这个话题,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手指情不自禁地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