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好。主公能容下的背叛,金陵父老容不下,我和慕白容不下。必要时周逸手中的剑会斩去主公心中毒瘤,痛一时,胜痛一世。”
这话说得刚柔并济,用心良苦,又杀气腾腾。
你说这个周逸,忠心归忠心,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看来我先前用毒害了他,果然被他记恨在心了,真是没想到他表面上坦荡豁达,背地里原来这么小心眼,以后要收拢人心,是要另寻法子了。
我懊恼地腹诽着,回神看去,他已翻身上马,只留给我一道策马远去的背影,伟岸健壮,拖着冷清的月色,隐隐有种落寞,教人看着莫名难过。
不明所以这异样的错觉,我嘟囔一声“怪人”便进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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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时至子夜,大堂内依旧灯火通明,远远看去,萧夫人高坐上堂,周边华服嬷嬷丫鬟们环肆。毋庸置疑她是在等我,雍容面色看不出喜怒,只略带疲倦。这几日她的确累着了,为了萧晚风没少操碎了心。
我欠身请安,面色不变,本以为她会询问有关萧晚风的事,没料只淡淡说了句:“回来就好,快些去休息吧。”丝毫不问我晚归的缘由,对昨日带萧晚风四处乱走的荒唐举动也没问罪。
姑息养奸可不是萧夫人的性格,我心中惶惶不安,按捺不住问道:“娘亲等候悦容直至深夜,就没再有其他的事情了?”
“无需多想,我是为别人等的,他让我传个话,明天会为你大婚奉上大礼。”能让萧夫人亲自代为传话的,除了萧晚风,世间更有何人?我小心翼翼询问是什么贺礼,萧夫人笑得深意,答非所问:“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先去打个盹吧,须知养好精神,才能受得住他精心为你准备的那份大礼。”
话里有话,我听得眉目纠结,不待细问她已起身离开。我纳闷片刻,往房里去了。
姹紫嫣红早前听说我回来,已放好洗澡水,我清退所有人,准备沐浴后再小憩。
才刚卸去坎肩和外衣,忽闻屋内有人闷声道:“别脱,我在这呢。”
隔着屏风,便见天赐从我的床榻上坐起身子,摊开双腿倚在床畔,目光却毫不避讳,直勾勾看着我。
自家弟弟,我也没怎么遮蔽,出了屏风走到他面前,随口问他怎么会睡在我房里。他愠色瞪我:“我都等了你一宿,你倒是回来得真早。”恍然想起,今日他离去时交代过晚上会为我赶回来,似有重要的话要说。为了萧晚风和司空长卿两人折腾了一天一夜,竟将他忘记了,愧疚问:“找我是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死死盯着我的颈项。才惊觉那里满是萧晚风和司空长卿烙下的吻痕,早春的衣物厚实,包裹着自当看不出来,而今我已卸去外衫,可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尴尬笑笑,随手取来坎肩披上,也没过多解释,天赐时常出入酒色烟花之地,早通人道,这些男女之事自然熟晓,无需我这个做姐姐的为他做启蒙教育了。
再度问了一遍有什么紧要的事,他依旧没有回答,半垂着头,面容遮在阴暗处,只听得见苦涩低喃:“我能有什么事,你的弟弟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不是你愿意关心的事。都排上第几位了,谁都要比我来得重要,这都算什么了?”
见他前言不搭后语,说话颠三倒四,我不悦蹙眉,强忍渐浓的倦意,语气也严厉起来,叫他把话说清楚。
他见我满面倦容,却好似比我更累,无力道:“你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走了几步,又回身,静静望我,说:“悦容姐,你床上的味道真好闻,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都不分彼此,睡在同一张床上。那时候的日子真好,我以为长大了会更好,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在成长中获得,也在成长中失去,人还不如做孩子幸福,什么也不懂,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犯错,无所顾忌地爱人。因为不懂事,所以谁都不能责怪。”
我挤压着发痛的额头,今夜怎大家都话里有话,萧夫人是,天赐也是。见他走到门口,忽想起有事要交代,急忙喊他稍等半会,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是临行前嘱咐在劫的话,日后去了金陵,身边潜伏眼线,一些极为私密紧要的话还是趁早交代的好。
信中大致意思,让在劫娶了萧晚灯之后,以妹夫的身份取得萧晚风的信任,让其助他早日继承楚幕北的衣钵。我也会借司空长卿之力,为他推波助澜。有郑鲁二公的支持,在劫日后世袭郑国公之爵位不过如囊中取物般轻巧。一旦受封公爵,他便可收掌楚家在东瑜的兵马,以及楚幕北多年来广纳的食客和幕僚,为日后夺取天下增添实力。
又再三叮咛,在这期间别太出风头,韬光养晦,依附在萧家之下,招兵买马,精装战力。我会想尽办法,挑拨萧、司空两家矛盾,让他们两虎相斗,死伤过后,便是在劫登上舞台,风起云涌之时。
公心之事交代完毕,接下来便是私事了。笔管在手中僵硬着,竟不知道怎么落笔。闭目深深呼吸,快速写下几句话,在墨迹渗透后,随即将纸折叠塞进信封,以蜡封口。唯恐自己会后悔,匆忙将信交到天赐手中,道:“我此番前往金陵,再见怕是遥遥无期,遗憾的是不能在离开前见在劫一面,只能留下只言片语,你替我交给他吧。”
天赐接过信,久久不语,我看到他那张年轻的轮廓带着惆怅,以及一抹受伤。忆起自己连日来心心念念都是在劫,却将他给忽略了,委实于心不安。两人都是我的弟弟,怎厚此薄彼?
豁然展臂将他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一个怀抱,能给予多少偿还?
他惊吓住了,结舌道喊着我的名,显得有点举手无措。
“别动,让我抱会,感受一下我的弟弟到底有多温暖。”
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再乱动,仿佛有什么让他一点一滴沉寂落寞下来。
我不觉他的伤感,靠在他的胸口听着心跳,笑道:“不知不觉中你竟长得这么高大了,十岁前还矮我一截的小豆芽,现在都高出我两个头,你说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子怎么蹿得那么快?”
头上传来低沉笑声:“每天被你追着打,跑的路多了,自然长得快,你看楚在劫就没我高,那还是你的功劳。”
“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