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家直接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不如明日老奴就去将那几人”他抬起手,缓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风月惊的拿团扇遮住了嘴,“别别别她们陪伴了我数年,我对她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哎~管家,她们做下人的三更睡五更起,日日都要围绕主子,已经过的够艰难了,我真的不欲造这些杀孽。”
她这话说的前半段谢管家无感,后半段他推己及人,倒是有了些感触,他也是从最低等的仆役做起,谨小慎微在这大族府邸中,熬死了一批又一批人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他见多了主子心里一个不痛快就硬生生打死下人的例子,如今竟然见着封口都不愿意打死下人的谢风月,他心里感触良多。
“罢了罢了,这事我得先禀报老爷,若是老爷同意,那我明日就去办吧。”
谢风月泪盈于睫,连连摇手:“求管家发发慈悲,别将这事告诉父亲,若是您告诉了父亲,她们必定活不过明日。”
谢管家犹豫了,这虽是处理几个女郎手下的奴仆,可老爷吩咐过,让他得了月女郎这边的信儿后摇禀报于他。
他摇了摇头:“女郎见谅,老奴得听主子的话。”
谢风月看他表情坚决,病急乱投医,将头上珠钗,腕上镯子全都卸了下来,一股脑推到谢管家跟前,祈求的看着他:“这不过就是几个奴仆,管家您处理了和父亲处理了也是一样的,况且父亲今日政务繁忙,何必拿这些小事让父亲分心的。”
这些金银珠宝,谢管家自然是看不上的,他只是觉得一个贵族女郎能为区区几个下人做到这种低声下气求人的地步,很是让他动容。
他现在虽在这府里算得上是个“九千岁”,可本质上不还是个下人吗。
谢管家哎了一声,将东西又推了回去:“女郎莫要折煞老奴了,我明日去就是了。”
谢风月得了他这话,喜极而泣:“多谢管家了,他们的契书都在在床榻下的案格内,真是劳烦管家多跑一趟了。”
听完了正事,谢管家也不愿多留了,他虽上了年纪,可也是个外男,外头天都黑尽了,继续在这后院呆着也不像话。
“这都是小事,女郎言重了,夜已至,女郎早些歇息吧,老奴就不打扰了。”
谢风月感激的起身相送,送至门外后,她转身后,眼里哪里还有一丝波澜。
她冷冷吩咐守在门外的婢女道:“我要歇息了,今日不用守夜。”
几个丫头大气不敢喘,连连应是后,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上了。
谢风月回到几案前,扫了一眼那些首饰,低笑出声。
“许久没演了,是有些生疏了。”
她从郡主府出来,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一样没带,连折枝花蕊都不曾理会,却唯独带上了关着小白的鸟笼。
小白芝麻大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朝着谢风月发出咕咕咕的叫声,懵懂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