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虽说子嗣早夭,但毕竟韩珏也为此受了两次苦,念在这个情,赵扩听从了百官的意见,在登基后没多久便将其立为了皇后,韩侂胄的势力也因此越来越大。
可当下,他实在无心去后宫……
一旁,太监陪赵扩在殿内走了两步,紧接着眉头一皱,赶忙退下跪倒说道:“哎呀!瞧奴才这记性!有件事儿清晨里散朝时,便想着告诉官家,也不知怎的,这榆木脑袋竟给忘了!请官家恕罪!”
“何事?”赵扩左眉微挑,侧身看着他。
“官家先前吩咐过奴才,德寿宫那边儿一旦得知杨小妹回宫,便第一时间通知您,老奴本想早朝后说来着,昨日傍晚,杨小妹已经回德寿宫了,瞧老奴这记性,该罚!”
“嗯?”似乎今儿个听到的所有消息里面,唯独这个赵扩反应最大,“却是该罚,去,使凉水好好冲洗一把,待清醒了与朕备驾德寿宫……”
这太监跟在赵扩身边儿久了,这点小事儿,自然不会真的罚他,后者闻言,无比感激地叩谢道:“奴才谢皇恩浩荡!”
德寿宫内,桂枝正瞧着满院的鲜花。
这些花儿在烈日的照耀下,五彩斑斓,每一朵都娇艳无比,石青色的浇花壶内清水洒出,打在花瓣上,像珍珠般耀眼,桂枝立在院儿内,一侧伴着曲夜来,后者撑着把伞,多少能遮挡些阳光。
“姐姐说得果然不错,这自己种下的花儿,就是比市集上买的插花要好看,而且还能长久地存着,年年此时都能见到!”曲夜来手上不知何时摘得一枝,当下正细细嗅着。
瞧着她那股欢喜劲儿,桂枝欣然一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姐姐又念这些我听不懂的了!”曲夜来翻了个白眼儿,嘟囔道。
桂枝瞧着这片花海,淡笑道:“凡事要趁早,若错过了最好的机缘,只怕……”“朕倒觉得此句诗间,仿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二人正沉浸着,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将她俩拉回,齐齐转身,却瞧见拱门后方的赵扩,身后还跟着一应宫女太监,或执黄伞蔽日,或执羽扇轻挥,又有三五宫娥怀里抱着的乃是夏日清凉解暑的点心、冷饮。
“奴婢不知官家至此,惊扰了圣驾,还请官家恕罪。”桂枝带头跪拜施礼。
闻言,赵扩心里反倒没有开心,而是眉头又微微一皱,不过想了想:她心里或仍责怪于朕,倒也无妨,哄一哄或会好些!
“无妨无妨,都起来吧。”赵扩说完,迈步走进了花园内,看着周遭如花海一般,不仅是他,就连其身后的太监宫女们都看愣了。
“桂枝,朕承认了,当年的确是朕见识浅薄,现在看来,亲手栽培的,才是最为可贵的。”赵扩感叹道。
桂枝欠身回道:“官家怎会见识浅薄,您的用心皆在为国为民之上,这一隅花坛而已,又怎能相提并论?”
不知为何,赵扩总觉得桂枝的话里有话……
“尔等先退下吧。”赵扩沉吸一口气,命一旁人散去,待周遭清静后,这才再开口:“枝枝,这一月未见,瞧你仿佛消瘦了许多?”
曲夜来颇有眼力地走开,还不忘将伞递到桂枝手中。
待她也走后,桂枝这才答道:“托官家的福,奴婢吃也吃得,喝也喝得,并未消瘦。”“你非得这般与朕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