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知道她有些局促,郎霆烈忍住轻笑,岔开了话题。
“……《天堂的阶梯》,肖邦的。”
她忽然红了脸,连自己都觉得耳根发烫。这样的靠近,让她想起万豪酒店的那晚。他们那样亲密,唇舌教缠……
虽然只是一出戏,虽然这段时间他们依然只是雇主和保镖的冷漠关系,但那份感觉她没忘记,只需要一点点火苗,就能窜起火焰的旖旎感觉,是她人生的初体验。
“天堂的阶梯?很好听的名字,跟琴声一样好听。”明明是自己熟悉的曲子,为了找个不让她难堪的话题,他倒是甘愿当回音乐盲了,也假装没有听出她弹奏时明明是悲愤绝望的心情。
她低头不语,只是从侧面可以看到她眼角有扑闪扑闪的星光。还有微微被贝齿咬住的,饱满的唇。因为被她咬过,所以在恰好照来的光影下泛着令人遐想的水泽……
仅是一眼,他便情不自禁回味起那个食髓知味的吻。在这些夜里痴缠他梦境的吻。多么想再次品尝她的香甜,而且再不放过……
“三小姐,觉得什么是天堂?”知道自己有些心猿意马了,郎霆烈匆忙找些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可他并不是话多的人,受了部队多年影响的他更不知道如何搭讪女孩子,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这时候他想起莫修的本事来,若是莫修在,自然能说出许多引女人兴趣又能逗她们开心的话题,不会像他这般显得乏味。
天堂?
费芷柔微微一愣,垂下的眼眸里褪去迷蒙,重新布上了忧伤。她的生活只有地狱,没有天堂……
“我不知道,”她微微摇头,“郎组长呢?你觉得什么是天堂?”
她曾经以为许承钰就是自己的天堂,以为自己终能踏上通往天堂的阶梯上。可现在,阶梯塌了,天堂不再属于她……她忽然想知道别人心里的天堂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像她一样一直遥望着不可及的虚幻。
刚才,郎霆烈便警觉到自己不该这样去问。她刚刚还在伤心,自己又岂能去问她什么是天堂。不过,错有错招,也许他可以借此去宽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我觉得天堂就是希望。它不应该太远,它或许有时就在身边。”他意有所指,虽然知道她此时不懂他暗示的是什么,“心中没有希望就是放弃了自己的天堂。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掉进了深渊,也不要害怕,有信念,通往天堂的阶梯就会出现。”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只要有信念有希望,就会有天堂吗?哪怕像她这样被逼入绝境,也还有希望吗?……有的,妈妈,还有妹妹不就是她的希望吗!只要她们安好,她终能有摆脱噩梦的一天!
“谢谢郎组长。”她浅笑着回头看他,“你说的天堂,很美。”
这一笑,终不再勉强。
这一眼,有太多感谢。
这一笑一眼,凄楚未消,但柔情已起,无需明艳已是最媚的神态,看得郎霆烈竟痴了眼。
“不用谢,个人感触而已。”见她眉眼放开,似乎想开了许多,郎霆烈也放心不少,因为痴迷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若三小姐方便,能否再弹奏一次?”
想听她的琴声,更想与她再多相处一会,郎霆烈厚着脸皮提要求。
“好。”
费芷柔没有拒绝,手指一落,已经行云流水般在琴键上跳动,舞一曲最动人的天堂之路。而这一次,琴声不再悲恸,不再激昂,不再像奔腾的海水让人不安。虽然还有犹豫,有迷茫,有忧伤,但它渐渐平息的脚步像山涧的溪流,清澈婉转,也终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许承钰,这首曲子本想在你的生日会上弹奏给你听,可终究成了送不出的礼物。而今天再弹起,是我对你的告别,告别自己的单恋和幻想。希望你能为萱萱建造一座美丽的天堂,那样,便是我的天堂。】
琴房外,一道黑影闪过,阴骛的眸子盯着琴房里看不真切的两道身影。站立了会,又聆听了会,在郎霆烈站起身的时候,咻地离开了,仿佛从来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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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个杯子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在墙角,碎了一地。
翟镐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抹惧色,但还是保持着一贯慵懒的表情。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要你远离费家的人!不听就罢了,还要和费楚雄结亲家?”翟宗耀一巴掌摆在桌子上,震得连站在一边的翟夫人都颤了颤,“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这门婚事我坚决不同意!”
“我知道你不喜欢费楚雄,但他的三女儿很好,以后嫁进我们翟家的是费芷柔,又不是费楚雄,为什么不能同意。”翟镐站在原地,双手斜插在裤带里,似乎不畏惧父亲的怒气。
“你看看,你看看!”翟宗耀看着自己的妻子,指着翟镐,大声道,“满口狡辩!都是被你给惯的!”
他又转过头,对翟镐说,“他女儿嫁进来,跟他嫁进来有什么区别!那只老狐狸自己没本事经营好家业,总是在女儿的婚事上打鬼主意。这些年业界的传闻还少吗?他的大女儿,他的二女儿,哪门婚事是顺顺利利的,到头来不就是给他费楚雄积累财富吗!我没那么傻,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那么傻!”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结婚,让我安定下来吗?我现在真决定结婚了,你又不同意,到底要我怎样。”翟镐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好吧,那我就不结婚了。这辈子除了费芷柔,我谁也不娶。”
“逆子!逆子!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大哥一样让我省点心!”翟宗耀气得浑身发抖。
“反正我就这样了,也没打算有多大出息。”翟镐最讨厌父亲拿他们兄弟俩做比较,“你要是同意,我就早点让你抱孙子。要是不同意,你就只能等着大哥让您二老升级吧!”
“你!……”翟宗耀更是气得脸都白了。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翟钊结婚有两年多了,可就是迟迟不见有喜讯。两口子都去做了检查,才发现翟钊的身体有问题,京子数量过少,很难让女方怀孕。当然,这只是翟家人才知道的秘密。翟钊夫妻俩也在努力,打算做试管婴儿,但一次两次很难成功,翟宗耀夫妇想抱孙子的希望也只能一拖再拖。
“行了,少说两句,想气死你爸啊!”翟夫人走到翟镐身边,在儿子的胳膊上轻轻地揪了一下,压低声音提醒他别再激怒翟宗耀。
“妈,帮我说说好话呗,费芷柔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自己也说女孩挺好的。”翟镐借此拉拉母亲的衣袖,带点撒娇的低声恳求。要说服太上皇也只有请老佛爷出马,这是他们家的潜规则。
翟夫人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走回丈夫身边,轻言细语地说,“我知道费楚雄不是什么善类,但他那个三女儿还是不错的。上次在酒店周年庆上见过一面,她和她那个二姐截然不同。也许我们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一个小老婆生的女儿再不同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翟家的儿子就只能配那种身份吗?”面对妻子的轻言细语,翟宗耀发不起火,但还是瞪着浓眉,一肚子气恼。
题外话:
零时零分。虽然设置的是存稿箱,但这时的我还没睡,还戴着眼镜,蹲在椅子上,守着一台电脑。有时还在码字,有时在看数据。这几天的风很大,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总能听见屋外树叶沙沙起舞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听着风声,看着树摇,我总会想起我的保镖,我的阿烈。一个像风一样,时而温柔时而凛冽,会缠绕指尖也会贯穿胸膛的男子。你呢,会想他吗?如果想他,记得跟他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