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女儿不敢!”林西月怯弱的应声。
林西月态度端正,林远山脸色稍缓:“楚文王问你可有婚配。”
她心中早已做好准备,并未十分意外。只是楚文王的动作,却让她心中惊讶。
“为父说未曾,正在相看,楚文王便为你说媒。”林远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几口,沉吟沉吟道:“为父答应了。”说罢,将庚帖放在桌子上,示意她看。
林西月疑惑的拿着庚帖,翻看里面男方的名字,霎时变了脸色:“不是嫁给楚文王?”
林远山讽笑道:“你竟还妄想嫁进王府?”
蒋氏见林远山着恼了,不禁劝道:“月儿,陈伯府门第比不得王府,于你来说也算是高攀了。”
她又何尝不是瞧不上王氏生得儿子,虽然说是嫡子,可到底王氏是妾扶正。
林西月还有挑拣的余地?若非楚文王牵线搭桥,只怕就连寻常清贵人家都难嫁!
林西月眼底涌上泪水,她的父亲说她是残花败柳,她的母亲说她嫁给庶子是高攀,一句句话宛如利刃扎在她的心口。
她用力握紧拳头,忍下满腹屈辱:“女儿,听从父亲安排。”
——
陈伯府。
姜士渊坐在书房中,书案上摊放着大红色庚帖。
姜云璋今年十八,身边只有两个通房丫鬟,并无侍妾与正妻,王氏想等他考取功名,再挑一个勋贵世家的嫡女,她的想法也合他的心意。今年秋闱下场,姜云璋考中探花郎,王氏喜不自禁,眼光便愈发挑剔,之前中意的姑娘全都瞧不上,近两个月访中两个姑娘。一个是辽国公嫡次女陶桃,一个是夏阁老孙女夏静慈。
王氏还未定下来要哪一个,楚文王竟做起媒,皇上竟也提一句林家女儿贤良淑德,倒也配得上云璋,他如何能不答应?
不但要欢欢喜喜的答应,还要磕谢隆恩,为犬子赐一桩良缘!
林西月名节有失,日理万机的皇上又如何会关注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
大红的庚帖刺得姜士渊眼睛痛,额角青筋一跳一跳,他手掌慢慢压着额头,还不知待会如何向王氏交代。
叩叩!
“进来。”姜士渊将庚帖收起来,放在抽屉里。
王氏推门而入,端着一盅汤放在姜士渊面前:“老爷,妾身思来想去,还是辽国公嫡次女好,无论是品貌还是家世,都配得上云璋。夏阁老在朝中声望极高,他儿子、儿媳皆已经亡故,只有这祖孙二人,待夏阁老过两年致仕,又如何能够帮扶云璋?”
姜士渊沉默不语。
“老爷,明日妾身便请冰人去辽国公府提亲?”王氏前两日便想好了,这两日一直在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夫人。”姜士渊沉声道:“不必去派人提亲。”
王氏不解的看向姜士渊:“老爷,可是云璋出事了?”急得红了眼圈,眼中浮现水雾。
姜士渊从抽屉里拿出庚帖递给她:“皇上亲自说的媒,纵然我心中再不满,如何能拒绝皇上?”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急急接过庚帖,看着‘林西月’几个字,两眼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林西月一个残花败柳,她如何配得上云璋?皇上他是糊涂了?”
“住嘴!”姜士渊见她越说越离谱,怒喝一声:“她即便是一个寡妇,姜云璋也得娶!”
王氏被他吓得一愣一愣,半晌没有声儿,一个劲落泪。
姜士渊面目阴沉,扬手将庚帖甩在书案上。
这时,姜婵听到动静进来,短促的几句话,她便知晓是为大哥的婚事起口角。
她递给王氏一块帕子,拿起桌子上的庚帖,眸光微微一闪:“是她?”同时,楚文王今日对林西月的态度,给她制造的压力也随之消散,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母亲,这桩亲事是皇上指的,父亲难不成还能抗旨?”
“难道云璋娶一只破鞋?”王氏声音陡然尖锐。
“娶!定然要娶!”姜婵极有深意的说道:“母亲,大哥如今方才十八岁,男儿应当以事业为重。我从姐夫那儿得知桐城有一个缺位,父亲动用关系将他外放过去做出政绩来,三年任期一满,回京述职,林西月三年无所出,正好将她休了。而那时候大哥早已非同日而语,还能发愁亲事?”
王氏目光短浅,她只看眼前的利益。姜婵给她描画一张大饼,可也吃不着,又担心生变,心中没了主意。
“大哥身份上差了一些,您去辽国公府提亲,辽国公未必肯答应。”姜婵直击王氏要害。
王氏脸上挂不住,她瞪着姜婵:“你是嫌弃我的出身?你也是我肚皮爬出来的,都能嫁给王爷,他一个国公府为何不答应?”
姜婵心中腻烦王氏的愚蠢无知,看向一侧的姜士渊。
“你明日将二人八字合一下,算一个良辰吉日。”姜士渊终止这个话题。
王氏气怒的离开。
姜婵正准备离开,被姜士渊唤住:“你婚期即将要到了,这段时间安心在府中,别的事情别掺和。”
“女儿明白。”姜婵乖巧地应承下来,走到门边,似乎想起什么来,她对姜士渊道:“姐姐想与姐夫和离,姐夫十分愤怒,我们姜家许多地方需要借助朱家势力,若因为姐姐的任性,坏了两家的关系,对父亲大有不利。”
姜士渊眼底闪过厌烦之色:“她若有你半分懂事,为父也该省不少心。”
“姐姐也是可怜人,她想要和离怕是因为姐夫在外”她猛地住嘴,又再三叮嘱姜士渊:“父亲劝着姐姐,她定然听您地话。”
得到姜士渊的答复后,姜婵这才满意地离开。
——
沈若华听说林西月与姜云璋订下婚约的消息,十分意外,当时魏毓撩骚的时候,她还以为魏毓想要纳她为妾。
姜檀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她蹙着眉尖道:“姜云璋是王氏的命根子,在她眼中便是皇子也不及她的儿子,如何会答应娶林西月?”
沈若华拿着一个苹果往嘴里咬一口,含糊不清道:“楚文王。”
今日一早起床,看见一大碗羊乳的郁结消散。
想必魏毓是在为她出气。
王氏那种势利眼的人,林西月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
楚文王?
姜檀对楚文王的记忆十分模糊,只有昨日在宴席上错眼一看,并无多大印象,记忆深刻的是他太轻佻的话语。
“姜云璋为人如何?”沈若华向她打探起姜云璋,魏毓做的事情,向来有章法,此人定是有什么‘与众不同’?
姜檀嘴角的笑意隐去,语气淡淡道:“并非良配。”
‘嘎嘣’沈若华咬下一大块果肉,眉眼弯弯道:“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姜檀轻笑一声,的确都不是好东西,凑一起,便是‘绝配’。
“我给你的东西,你查得如何了?”姜檀想起她来的正事,语气有几分心急:“若是能够尽快,我希望最好是尽快处理好。”一想到朱玄也搬去梨花巷,并且每日刻意接近朱喜宝,她便心生不安。
“需要问一问魏毓,我交给他了。”沈若华琢磨着派人去找魏毓。
姜檀皱紧眉头:“好,我便先回去了。”她对魏毓这种风流轻佻的男人,难以生出好感来,并不想过深的接触。
方才起身,便见管家进来道:“小姐,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将楚文王给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