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时,我便先驾一只船,渡在江边静处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贪省贯百钱的,又要快,便来下我船。等船里都坐满了,却教兄弟张顺,也扮做单身客人,背著一个大包,也来趁船。
我把船摇到半江里,歇了橹,抛了锚,插一把板刀,却讨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个人,我便定要他三贯。
却先问兄弟讨起,教他假意不肯还我。我便把他来起手,一手揪住他头,一手提定腰胯,扑通地撺下江里,排头儿定要三贯。一个个都惊得呆了,把出来不迭。都敛得足了,却送他到僻静处上岸。
我那兄弟自从水底下走过对岸,等没了人,却与兄弟分钱去赌。那时我两个只靠这道路过日。”
也就是说,这两兄弟从前是专干半敲诈半抢劫,讹人船钱的勾当。
后来,这两兄弟实力渐长,分开来各做了一番事业。
张顺到江州城做卖鱼牙子,也就是当了江州浔阳江边鱼行的老大,成了一个鱼霸。
渔民们每日打到的鲜鱼,必须经得张顺的同意,方才敢卖给各个酒楼和其它商贩。若没有张顺的同意,即使是琵琶亭酒馆这样出名的酒楼,也得不到上好的河鲜。
这么大个江州的河鲜市场被鱼霸张顺垄断了,可是让他挣得盆满钵满的,实不亚于从前拦江抢劫。
张顺的哥哥,“船火儿”张横则是一个有恋旧情怀之人,依然喜欢那种在江上为所欲为,杀人劫财的感觉。因此,张顺去当鱼霸后,他便独自在江边摆渡,继续干他那抢劫杀人的老勾当。
这两兄弟,在西门庆心中自然也是必死之人。西门庆有心挑动张顺与李逵这两个恶徒在江边拼个同归于尽,最好再顺便将张横引出来一网打尽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西门庆前几日就让石勇每日去那江边鱼市上厮混,寻机结交“浪里白条”张顺,请他一起吃酒赌博,与他攀交情成了兄弟。
此时,石勇正按西门庆的分付,与焦挺一起拉着张顺在酒馆里吃酒,故意拖延一下他去江边开舱卖鱼的时间,等待着“蒋门神”蒋忠那边挑动李逵去江边闹事。
……
江边的另一个酒楼里,蒋忠正在叫酒保来问道:“却才这鱼汤,鱼腌了不中吃;你这里别有甚好鲜鱼时,另造些辣汤来,与我二人醒酒。”
酒保笑道:“不敢瞒客官说,这鱼端的是昨晚的。今日的活鱼还在船内,等鱼牙主人不来,未曾敢卖动,因此未有好鲜鱼。”
李逵方才在赌房外吃了瘪,此刻要在蒋忠面前挽回一些面子,就跳起来道:“我自去讨两尾活鱼来与任原哥哥!”
蒋忠道:“你休去!只央酒保去拿回几尾来便了。”
李逵道:“船上打鱼的不敢不与我。直得甚么!”
蒋忠假意拦当不住,任李逵走出酒楼,一直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