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的位置。他把病人服掀起来,看见上面青青紫紫的。但是痕迹却比想象中要淡。明显是上过了药。
小腹的部位尤其严重,宋恩想起来之前遭遇过的那残忍的对待,忍不住一阵战栗。
花了不少时间才下了床,只要一走路浑身疼痛的感觉就会愈加明显。
房间的梳妆镜上倒映出一张肿的吓人的脸。仿佛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番一样。
宋恩被自己的样子给惊吓到,坐在镜子前的凳子上。
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不停地往下掉。
好痛……身上每个地方都好痛。快要死了的感觉,甚至比被打的时候还要强烈。
但更重要的却还是那个问题。
还是会被迫生孩子……他想还不如之前被打死的好。
绝望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他想回家……想见到亲人,想见到爸爸和妈妈。
他们会帮他的,会带他走,起码不再留他在这里,被囚禁在那个恶魔的身边。没有希望的活着。
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寂静得可怕的房间里,宋恩从房间里走出去,在医院的走廊里走着。
一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就会立马将脸低下去。他不想看到让别人自己这幅样子。
鼻青脸肿、像个鬼一般的面色惨白。
不想再让议论的眼光投向自己了。
从医院的一处偏门的门口走出以后,是医院内部的一处花园。供病人平时出来散步和歇息。
阳光透过树叶稀稀疏疏的洒下来,在长椅上坐着的人都是面带微笑的在说话。
虽然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但是看起来都是很幸福的样子。
宋恩已经很久没有从密闭的房间里走出来过了,自从付碧弘派人对他开始进行药物调理之后,他的人身自由就变得很有限。
现在能在花园里散步也已经是很久违的事情了。看着别人脸上欢欣的笑容,他不由觉得自己的生活和他们的是这么遥远。像是怎么触碰都得不到的样子。
他根本不知道他如今的生活中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反而眼泪不用费多大力气就会又落下来。
高中以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因为特殊的身体状况而个性内向安静,但却也不是太容易感到悲伤的性格。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在长椅上坐下来。背靠着椅背,手垂在身体两侧放着。
阳光落在身上有很舒服的感觉。宋恩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正有一些护士走过去。
他试着鼓足勇气开口问:“请问……”
护士中的一个转头来看他:“有什么事?”
宋恩看到她的目光投射过来,下意识的遮了遮脸。护士笑着说:“没事的……不用这样。你有什么事?”
医院里工作多年,她什么样的病人没有见过?
没有必要遮掩什么,情况更惨的病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宋恩还是微遮着脸部,头侧开了点,才继续问:“请问,医院里有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护士给他指了指花园另一头的位置:“有的,就是从这里直走再往右拐,应该有一个电话亭,可以打电话。”
“谢谢。”
想要打电话给爸爸和妈妈,就算是听一听声音也好,这样的想法忽然变得迫切。但是站在电话亭里,钱币投了进去,电话拿起来后,号码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不知道现在该和爸爸妈妈说什么好,把最近遭遇的事情说出来,除了增加他们的担忧和痛苦,似乎就没有其它作用了。
不想再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不想听到妈妈再为自己而哭,爸爸为了自己再以卵击石。
可是,要是有一个人现在能和自己说说话就好了。
宋恩想了又想,想到了楚盼出国之前给他留下的那串号码。
如果楚盼还在使用那个号码的话……那么就有可能联络到他。
那串号码已经是被他熟记于心的了,即便已经过了两三年多却还是能够记得。
将号码全部按下去之后,又按下了拨出键。心飞快的跳跃着,但却似乎不是紧张,像是有些兴奋和隐隐的期待一样。
“嘟”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声,那边接通了。
口气有些不确定:“你好?”
因为接到的是来自国内的电话,所以自动用了中文来问。不确定是因为号码不熟悉,这个手机平常比较少用,平常只有家里人才会打来。
宋恩的心紧张的跳动着,三年没有听到过的声音现在就在耳旁,就像是梦一样让他觉得不真实。
原本打算说出的话也忽然说不出来了。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面部扯动,带着脸上青肿的部位疼痛起来。声音哽咽的,模糊的传到电话那端。
“请问,是哪位?”声音清越温和,和从前比起来是丝毫没有改变的样子。
宋恩努力地压住了哭腔:“楚盼……是我。”
楚盼有些惊喜:“小恩吗?小恩……真的是你。”
宋恩听到他说话又忍不住泪意,最终小声的哽咽着。
“小恩,你怎么了?”
“在哭吗?发生了什么事?”意识到不对劲,楚盼有些焦急地询问。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忍不住想要向一个人倾诉的想法,不住地啜泣着:“我觉得再也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