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告诉人,真的是,后槽牙都快倒了。
钟子期看着他那样子,到是有了几分好奇,这小子从小到大一副智珠在握的讨厌相,这么明显的颓败还真是难得一见。
他心情大好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有耐心的准备听他说什么。
“我那个,前日去了趟诏狱。”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多少期待着钟子期能惊讶一下。
可人家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当他说的是,我今天逛了一下东条街一般,“嗯。”
张祺真的是,憋屈的前门牙也开始瘆的慌,“没能进去,事情也办不成了。”
“你跟她说一声,让她不要再琢磨这事了。”
张祺喝了一口茶,闭口。
钟子期放下杯子,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看。
张祺被他看的不耐烦,说道,“完了,告诉她这句就成了。”
钟子期冷笑三声道,“那你当面跟主子说不就完了,干嘛让我带话。”
张祺看了他一眼,不语。
“你事情办砸了,又不敢当面跟她说,传话给她,不过是想让我看着她,不让她做出什么事。”钟子期佯怒,“好你个张祺,给人背锅也不是这么背的,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说什么呢,”张祺也急了,见他声音太大,一时着急,就去外面看了一眼,回头小心掩上门道,“我这是没法说。”
“那你前头说的是什么。”宫里最忌讳这些,就怕一知半解,一脚踩进泥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祺也觉出确实对不住他,思来想去,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他出个主意的意思,临到头才改了主意,闹得如今都没脸。
“别急啊,坐下说话,来来来……”张祺腆着脸把人摁下了,亲自倒了茶,顺了他的气之后,终于小着声把前后的事给说完了。
“你说,我这妹妹,这年头是光长年纪不长心眼了啊,诏狱那鬼地方也是能打主意的,我是什么法子都想尽了,真的是诶,”张祺一脸苦相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哪啊,顺天府尹的赵大人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都得低头。”
钟子期温温吞吞的喝了一杯水下去,正默默理顺前后之间的事,到是没把某人的倒口水给听进去一句。
“你好哈劝劝她,诏狱那边,我再看看,她去了也白去,省的动静闹大了,不好收拾。”
钟子期默默的把头转了过来,用一种别样的眼神把眼前的人给打量了一遍,想着,在外勇猛杀敌就能立功升官的人就是跟他们这群在帝王眼皮底下争命的人不一样。
好比说,这腹里的弯弯绕绕就少上许多。
“你还是别忙了,”钟子期冷静的说道,“要是主子打定了主意,那就按着她的意思来。”
“你……”
张祺立时瞪眼要说话,被钟子期手一摆压了下去,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老太爷寿辰那天,你去跟皇上面前报备一下,要是皇上什么话都没说,就让你带着主子出宫了,以后的事就按主子的意思来。要是皇上一句话驳了,你就立刻请罪,该干嘛干嘛去,主子这边的事,你也不用再打听一句。”
“什么意思?”张祺被他说的糊涂了。
“就是说,你好好想想,这些天有没有做出交代不过去的事,有的话就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吧。”
张祺心里微凉,想说什么,愣是一句话冒不出头。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那边,院子里的婉容看到了多日不见的银盏。
“给主子请安,”银盏进门就给她跪下请安。
婉容一错手差点就把手里的杯盏给打翻在地,“你怎么……”瘦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