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件事,自然也没注意名单,到这会到是有些兴趣上来了。
“廖家和张家都有人去,去年夺魁的是廖统领,今年,奴婢看好张大人。”云姑姑毫不避讳的奉承。
“他也去啊,”说着,婉容眸光一闪,忽的把镜台上摆的妆奁全部翻开,发现里面都是女人用的发簪头面首饰,又觉得不对,站起身来,满屋子一找,忽的想起,这里是雍和殿的后殿,不是她住的地方,这些妆奁还是她们特意带过来的。
云姑姑见她无目的的乱转,急忙上前问,“主子,您要什么,这里没有,奴婢回去取。”
婉容没回应,撑着额头想了半天,转向云姑姑脱口一句,自己都想不到的话,“皇上在哪呢,现在?”
“在前殿吧,”云姑姑下意识的回答,“理该没这么快。”
“哦,快让人去看看。”
“是,”
云姑姑见她着急,当即要唤人,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她瞬间改变了主意,“一起去吧,先让钟公公过去探探,我们后面跟着过去。”
这是怎么了,云姑姑是一点都不明白,不过主子吩咐下来,也没有容他们置喙的余地,听吩咐做就是了。
于是一行人分了两批赶往前殿,钟子期先到,找着了钟公公。
钟公公一听,还以为女主子这边发生了什么大事,着紧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钟子期当时根本不在里面,哪里知道,踟蹰再三,说道,“不该是什么大事,您照着禀就是。”
“你确定?”钟公公凝眉,不无思量。
“都看着呢,下午的事并无不妥,就是云姑姑提了独木筏争流,张大人也要参加,主子就着急要往这边赶,您想想,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钟公公直起身,盯着他只是看,钟子期跟他相处习惯了,知道他不是在怀疑什么,纯粹就是想事,也就不打搅他,仔细撑着耳朵听他下面一句,果然不出几息的功夫他笃定道,“差不离,我知道了,你去吧,把人好好的引到这边来,走的静一些,能不让人瞧见,就别瞧见,这些日子少生事端为妙。”
“知道了,您放心。”钟子期见他已定了主意,也放了心,不管如何,他总比他们看得清更多事。
钟子期让随来的另一个内侍留下看着这边的门,自己快步去迎了主子,至于钟公公绕过山水影壁,一步踏进了正殿,此处十步一隔就有宫人听差,屏气凝神快跟背后的墙壁化成一物,只是谁都不敢小看他们,能进这里当差的人,五官有四处都糊了,精华之处全在心眼。
钟公公这些年站的高,没精力在这些微末人等身上动心思,讲究的优中选优,掐着要害选人。而白福的做派恰恰与他相反,只要得用都能是他的人,不管精良,相信这里居半都是白福的人,不过他一挥手,让人退下,还没有人敢不听的就是了。
皇上这时节,确实还在跟大臣议事,还真的是要紧之事,江南各府连月暴雨,沧河水位暴涨,恐有冲垮堤坝的危险,今晨各府联名预警奏折刚刚呈上御桌,早朝便改成了奏议此事。
如今是于此相关的左右丞相,工部,户部等相关大臣,连同大学士两名,在内书房商议对策。
“……当务之急,应驱散当地百姓,另择地妥善安置,其后筑堤束水,以水攻沙……拨救灾款,开仓救民,替天子巡幸江南……”工部尚书魏吉山总结陈词,廖左相带头附议。
李君瑞看着御桌上的联名奏折,脸色阴郁,半晌无语,书房气氛一时冷凝,底下重臣小心对视惴惴不敢言。
钟公公进来便是这个时候,恍若无睹,径直走向了御前。
立在一旁伺候的白福执着茶壶偷憋了一眼,头低的更下了,心神五官高度紧张。
可惜要从钟公公嘴里听到点东西,除非他是自愿让你听到的,否则休想。
一点声息都没听出来,就见上头的主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一丝的松动,随后转过头去,还是沉默,不过须臾却是食指微曲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无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让他退下了。
让他(她)等着,谁?让谁等着?
辨识唇语,特别是主子的口语,这是近身太监们的基本能力,看见了就不可能弄错。
白福好奇心大起,却是不敢动,底下大臣们有心也能发现,不过他们注意力不在这里,底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议,哪里来的轻松。
“那就议下谁替朕走这一遭。”李君瑞把摊在桌面上的奏折慢慢的收起,随后压在以拟完的一堆之上,意思是准奏了上面的提案,接下来就是找出个合适的人选。
廖相正要站出来提议,却见上头一个摆手,道,“你们先议着,两位学士把名字记了,朕回头过来看。”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