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迅速走了出去,外头阳光正烈,光线轻柔抚触在人的身上,让原本冻僵的肌肤缓缓舒展开来,仅到浅表未能及至心底。
“主子,回去吧,皇上等着您呢。”钟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低低说了一句。
侧边有马车蹬蹬蹬的驶进,掩住了前路,闭塞了光线,有人趴在地上让她做了脚蹬,玉盏把帘子掀开,只等着她一脚踏进车内。
鬼叔,容兰,十年囚禁生涯,西北……李君瑞?谁能帮她解惑,唯靠自己。
“主子,回去吧。”钟公公又来告。
“不,”婉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涩又艰难,不过胸口处的心,到是越跳越坚决,“难得出来一趟,且逛逛。”
惶恐的钟公公呼道,“主子?”
婉容死死拽住了玉盏的手,微微一笑道,“走吧,本宫今天要是玩不痛快,谁都别回去。”
语毕,她便轻巧的跳上了车,自主伸手撂下了车帘。
马车外的玉盏怔怔的看向钟公公,顷刻间抖如筛糠,而方才还一脸惶恐的钟公公哪有什么起伏情绪,傲然低垂眉,冰冷低语,“如了你们的愿,还畏惧个什么,没用的东西。”
张祺从后面跟上来,发现马车驶出的方向不是皇宫,不免惊讶,不过也不妨碍他跟上去就是。
一路往西,西城区,去德胜门方向,那里没什么街市啊?张祺是越跟越疑惑,实在忍不住就赶马上前想问一句,却不料钟公公身边的人,每次都把他十分有礼的拦了下来。
“张大人,稍安勿躁,您若是有事,可先回。”
什么话,人是他带出来,怎么着,都得见她平安回去才是,如此这把两次之后,张祺也消停了,只是跟的越发紧了就是。
东拐西拐,到了德胜门附近之后,马车一直在平房里行驶,此处平民杂居,人流混杂,就这么短短一刻钟,已经有不少百姓在门缝里探头探脑,是不敢冲撞贵人,却也掩不住的好奇心。
一直往里进,直到院内栽种两棵杏树的砖瓦房前,四四方方一座院落,在此地不算起眼,却难得僻静。
马车停住,张祺早在巷口便下马缓行,此时便斜站在宅门右侧静静等待。
此时有一青衣婢女从马车里出来,走上几步,轻敲门扉,须臾,有人来开门,露出面来,尽是个白衣惟帽的侍从,清雅俊秀,执下人礼。
这要是换成别人来看,只会觉得违和,毕竟在这种地方,哪家人能养的起这样品貌的小厮,而仅凭穿着打扮就已跟此地格格不入。
那人出来的时候,是径直出的门槛,人整个就露了出来,不问不询,就像早等着迎候客人大驾。
张祺侧对着门,看的是清清楚楚,而那人的面孔也瞧的分明,惊诧震撼之下,尽是连麻绳都抓捏不住,这人,这人绝不该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他都来了,那里面的人会是谁?是他吗,怎么会这样,这绝不可能!
甭管张祺受到多大的震动,婉容在下一刻也跟着下了马车,张祺在看到妹妹的顷刻,疾步赶了上去,大喝一声,“等等。”
马车前的人都回头看他,婉容脸色平静,钟公公跟泥塑木雕似的没动静,唯有玉盏不知为何怕的直发抖。
“朗月你怎么在这里?里面的人是谁?”
两句话问出,朗月转身向他一拜,双手在腹前交握,只是浅笑无语。
这摆明是告诉他,明知故问,不是他还有谁!
“昌.平.王!”张祺脸色铁青,一字一顿的喊破了里面人的身份。
恰时,里面的人像是等急了似的,声音出墙而来,闲淡云清,就像友人久别重聚“是别云吗,快进来,朗月啊,怎么还让客人在外面,茶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