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的展颜一笑,“扶月刚刚从外面赶回来一定很累吧,莫要担心我,等我等够了,自然会进屋的。”
褚扶月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个一袭月白色衣衫的女人。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和美丽,就如同这颜色一样干干净净,是和她们这样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截然不同的存在。正因如此,才必须守护住,一定要守住这光芒。
她笑了笑,也跟着坐在台阶上。
“夫人既然不肯进去,扶月便陪你一起等。”
她解下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盖在许皖皖身上。
许皖皖清澈明亮的眼眸就这么注视着她。
“你在外面出任务三个月,一回来不好好休息,陪我在这里干等着做什么。扶月,听我的话,回去。”
这是多好看的一双眼睛啊。
只可惜,里面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映照出来。夫人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夫人原来也知道是干等?
褚扶月很想这样回问她,可最终一切都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我要陪着夫人的。夫人等,我也等。”
许皖皖摇摇头,心里感慨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褚扶月本是教中炼剑长老的女儿,后来长老因为一场暗算死于正派人士之手。本来作为内务弟子被培养的她,最终为了替父报仇向教主褚扶归请命,自愿像那些收养的孤儿一样每日每日的被扔进“鬼窟”里经历重重死亡考验。
那一年,褚扶月正好六岁,而许皖皖也刚刚被带到魔教。
许皖皖作为正道名门之女,还差点成为武林盟主的妻子,自然受到了这个小姑娘深深的痛恨。
如果没有那一次,他们恐怕现在也是水火不容吧。
她托着下巴,突然勾起笑容,“扶月,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承认我,叫我夫人的那一天?”
褚扶月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带笑的脸庞。
“记得的。那一天,我第一次被派出去杀人,教主的要求是要我带着那个人的心脏回来。我和那么多野兽搏斗过,好几次差点死在那些畜生手上,自认已经心硬如铁,可当时还是害怕了。”
她顿了顿,“没有完成任务,我狼狈的逃回来,慌乱间闯进了夫人闺房。夫人得知真相,临危不乱的命我抓来野兽,挖了兽心替我瞒过了这件事。那个时候起,我便告诉自己,我的偏见是错的,夫人和那些伪君子是不同的。”
从那一天起,她就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守住这个女人。
这个告诉她,你已经够累了,不需要再强忍着悲伤,只要是在她面前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大声哭出来的女人。
曾经,她在内心里无数次幻想着这个女人是她的娘亲。
她突然被紧紧的拥抱了,脸埋在夫人温暖的胸脯里,她感觉到脖子里有冰凉凉的液体划过。
——夫人在哭。
这样一个事实令她整颗心都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