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quot;吾王殿下莫非真欲拖延至此,待过年时节再回返么?\" 尉迟敬德忧虑地道,昨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便罢了,如今若是继续如此拖延,每日行进仅十几里,估摸着要回返都要等到岁末年终了。
\"你何必忧心此事?我二人身为副将,只需安分跟随主将即可。你看那些曾出使吐谷浑的将领们,哪一个归来后不是飞黄腾达?我等只需静待晋升之机便可,此子终究是我族人啊。\"
长孙冲与何乐为何为亲戚,两人关系亲近,言辞间自然较尉迟敬德更为随意。
尉迟敬德思量一番,的确如此,跟随何乐为的人都得以步步高升,自己何必庸人自扰呢?况且在长安城内并无战事,武将以军功升迁的机会本就渺茫,而随何乐为在外的机会显然要远胜于朝廷之内。
\"嗯……\"
众人在外喧哗良久,帐篷内终于传出声响,何乐为打着呵欠走出,满目倦意,显然是刚从梦中醒来。
\"这是什么状况?一大早便见血光之灾,怎如此不吉之兆?\"
何乐为瞥见远处倒卧之人,他并未入睡,自然清楚发生了何事。
禄东赞原欲对此事阐述一番,然而他并不愿与何乐为在这琐事上消耗时日,自家弟子生死已成定局,若因几句无谓争执牵扯过多精力,恐需耗费数日查证,此刻他分秒必争,耗不起这份时间。
“太玄殿尊,启程之时是否已至?”
禄东赞如今怒火中烧,每一字皆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连身侧的长孙冲亦担忧他会因此咬碎牙齿。
“早应动身了,我岂非早已明示尔等,日初之际便当踏上征程?此刻已是正午时分,速速整备前行,切勿延误大事,正是尔等拖延所致!”
尽管何乐为口中责备的是其属下,但指尖却始终指向禄东赞,此举令禄东赞怒不可遏。然而他心中暗自告诫自身切勿滋生事端,强忍住怒气并未发作。若在此与何乐为纠缠不清,后者未必会轻易让步,如此一来,今日行程只怕又将泡汤。
“阁下身为丞相,实无需陪同我等同行,虽已有赐婚之喜,然此时尚未结发为夫妻。不如阁下先行返回处理事务,我等则悠哉游哉缓行,许多人还未曾踏出长安城半步,此行途中,自当游览一番。”
听闻何乐为之言,禄东赞心中气血翻涌,几乎要气得七窍生烟——你们竟还想沿途游玩,那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无妨,在下便随行吧。”
原本依照禄东赞的性情,定会立即跃马离去,哪有闲工夫与他们一同行走。然而事关长孙娉婷,他不得不留下,一旦二人分道扬镳,难保何乐为不会拖延行程数载。
的确,吐蕃境内已发生严重叛乱,且声势浩大。松赞干布已多次致函禄东赞,催促其尽快归国主持大局。毕竟,吐蕃的施政方针皆出自禄东赞之手,在这场平叛之战中,如若他不在场,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握着手中的密函,禄东赞深知家国之事已然危急,但他不愿舍弃长孙娉婷,只得忍受煎熬,一边在路上处理政务,一边期盼何乐为能早日收敛脾性。
遗憾的是,直至第五日,何乐为仍未迈出长安城百里之外,当日仅行进了二十里左右,之前的几日最多也只走了十数里便停下歇息。照此速度,等到他们抵达凉州城时,已是岁末年终,届时还需遵循汉人间的习俗,不在他人领土过年,而要在凉州城度过整整两个月的新年时光。至于吐蕃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