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侯爷笑声甫歇,向风缘道:“老夫承你的情了,本来你手中那枚‘祖血丹’,老夫是打算送给越儿的,但今日看来,越儿的戾气似乎颇重。因而老夫便临时更改了主意,决定多加观察一番越儿,倘若他日后温和孝顺,戾气大减,为人侠慈,‘祖血丹’自然是没有的了,不过那时再给他一些较为贵重的丹药,作为补偿今日‘祖血丹’之失吧。”
说到这里,看了风缘一眼,又道:“毕竟,越儿体内流淌的不是我风家的血脉,尽管老夫也准许他明日和你一道进入‘心吾阁’感悟,但是他在‘心吾阁’内承受的威压和排斥之力,定会比风家的族人要强得多。想必,他在‘心吾阁’内感悟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我本来的想法是将‘祖血丹’给他,让他明日在‘心吾阁’感悟之际服下,也好让他能在‘心吾阁’多感悟一段时间,哪想他……他今日竟如此让老夫失望。”说到最后,语音中,已满是惋惜悲痛、大失所望之意。
风缘听到这里,登时一惊,暗暗吸了口气,心想:“幸好今日风缘那小子来算计于我,不成之后,反遭我算计,让他在爷爷等人的面前露出了几分本性。否则的话,爷爷这时只怕已经将我手中的这枚‘祖血丹’给了他,那岂不更是养虺成蛇、养虎遗患么?”
他没想到今日和风越的这场算计与反算计,不仅狠狠揍了风越一顿,把风越打了趴下不说,还把风越的腰、脚都弄断了,脸更打了肿成个猪头,一条小命硬生生丢了半条。也让风越父子吃了个大大的暗亏,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更重要和意料之外的是,让风越的本性在风老侯爷几人的面前,显露了几分,从而令风老侯爷对风越父子有所失望。如此一来,风老侯爷和风越父子之间,便无形中产生了一些隔阂,对风越父子的信任,也会大大降低。
就在风缘心头思潮起伏之际,只听风老侯爷续道:“你和越儿都没有修练过,因而对于明日‘心吾阁’感悟一行,可说是重中之重。因为风家历代便有传言,说是每一代的修道者,在修道之初,若是能够先行进行感悟,则会在往后的修道之中,获得难以想象的收获。便算这次感悟没有得到什么,也会对往后的修炼颇有好处。”
说着捋了捋胡须,又道:“尽管不知这传言是否得到了证实,但所谓‘无风不起浪,无根不长草。’既然这个传言能够世代相传,想必不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定是有据可查、班班可考才是。”
风缘点了点头,道:“爷爷说的甚是。”
他见风老侯爷对明日‘心吾阁’感悟之行,看得如此之重,虽然不知所云,但深知风老侯爷说了这么多的话,讲了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实是在提醒自己,要牢牢将明日‘心吾阁’感悟,放在心上,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在明日‘心吾阁’之内有所感悟。
在这心头思潮起伏之际,不自禁地紧紧了手中的玉盒,徒然间觉得,这玉盒之内的‘祖血丹’,霎时间变得贵重了许多。不为别的,只为这‘祖血丹’本是风老侯爷送给风越的,现在却给了自己。他倒不是贪图这枚‘祖血丹’,只是不想让这枚‘祖血丹’落在风越那种狼心狗肺之人的身上罢了。
倘若风贤父子不是披着狼皮的羊,不是恩将仇报地欲谋夺风家的百年基业而后快,风老侯爷将仅此一枚的‘祖血丹’给了风越,风缘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更不会有何想法。但他自知晓了风贤父子的秘密之后,哪里还肯让风老侯爷将此‘祖血丹’送给风越?
就算今日不是阴差阳错的令风越得不到‘祖血丹’,风缘也必定会想方设法的不让风老侯爷将‘祖血丹’送给风越,他宁愿将这枚‘祖血丹’给狗吃了,也不愿‘祖血丹’落在风越之手。
虽然风老侯爷的本意是将‘祖血丹’给风越,而不是给自己,尽管最后风老侯爷给了自己,但不论怎么说,风缘都是由衷地感谢风老侯爷的赐丹之恩、栽培之意,于是便恭恭敬敬地向风老侯爷叩谢道:“多谢爷爷的赐丹之恩!”
风老侯爷笑道:“缘儿,你不怨爷爷么?”
风缘道:“爷爷待孙儿恩重如山,处处为孙儿着想,孙儿何来怨责之念?”
风老侯爷点了点头,道:“缘儿,你不愧是老夫的好孙儿,心胸宽广不说,还如此的识大体、明大理,爷爷真为你高兴呐。在这之前,我还一直担心,我若将风家剩下来的唯一一枚‘祖血丹’给了越儿,你会不会生爷爷的气?会不会怪爷爷不疼爱你这个亲孙子,反而去疼爱跟老夫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风缘急忙说道:“不,爷爷,孙儿明白您的意思,也了解您的苦心。不论你是将‘祖血丹’给孙儿,还是给风越,其实都是为了孙儿好,全都是为孙儿着想。你将‘祖血丹’给了孙儿,自是不用多说,一心一意的疼爱孙儿,全心全意的为孙儿好。你将‘祖血丹’给了风越,也是一般的对孙儿好,一般的为孙儿着想。你是想收买风越的心,将来好为我所用,爷爷,是不是?”
只听风老侯爷说道:“缘儿,你能这么想,老夫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突然仰天长叹一声,道:“只可惜越儿他……他……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到底他怎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说来道去,还是只说出了个“他”字。唯见他脸色既是悲痛,又是惋惜。
至于风老侯爷没说出来的话语,风缘几人倒也猜到了七八分,大意八九不离十便是,今日风越辱骂风缘,要与风缘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这一节,风老侯爷不由得对风越甚是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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