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德拉科服用吐真剂。”
“没错。”阿不思静静地说。
大难不死的男孩捂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魔药学教授看上去真正吃惊了。“德拉科确实在设法帮助格兰杰小姐,”西弗勒斯说道,“你——波特,你真的——”
“把他争取过来?”哈利把头埋在手里说道,“我已经差不多完成四分之三了。教会了他守护神咒,诸如此类。但是如今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今天,伏地魔给了我们一个沉重的打击,”阿不思说道。老巫师的声音和男孩用手捂着脸的样子颇为神似。“他一步吃掉了我们的两枚棋子……不。我早该明白的。他一步吃掉了哈利的两枚棋子。伏地魔再次开始了他的游戏,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哈利。伏地魔知道那个预言,知道他最终的敌人是谁。他不准备等赫敏·格兰杰和德拉科·马尔福长大,站在哈利身边的时候再面对他们。他要现在就发动攻击。”
“也许是神秘人,也许不是,”哈利说道,声音有点不稳,“不要过早缩小假设空间。”哈利吸了口气,把手放了下来。“我们可以尝试的另一件事是在审判前找到真正的凶手——或者至少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别人干的。”
“波特先生,”米勒娃问道,“奇洛教授对傲罗说,他知道某人有伤害马尔福先生的动机。你知道他在说谁吗?”
“知道,”哈利犹豫了一下以后说道,“但是关于这件事,我想我还是和防御术教授去调查比较好——就像我们在讨论如何调查防御术教授的时候,也不会让他在场一样。”
“他怀疑我?”西弗勒斯说道,然后笑了笑,“唔,当然他会怀疑我。”
“我自己的计划,”哈利说道,“是到传说中的决斗地点——奖品陈列室——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如果你通知办案的傲罗让我进去——”
“什么办案的傲罗?”西弗勒斯淡淡反问道。
哈利·波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然后才再次说话。“在侦探小说里,破案一般要花超过一天的时间,但是二十四个小时——不,三十个小时是一千八百分钟。我能想到至少另一个重要的地方可以去寻找线索——但是必须让能够自由出入拉文克劳女生宿舍的人去。赫敏在和恶霸战斗的时候,每天早晨都会在枕头下面发现字条,告诉她该去哪里——”
“阿不思……”米勒娃咬牙说道。
“不是我给她的,”年老的巫师说道。他的白眉因为惊讶抬了起来。“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你认为有人在操纵她吗,哈利?”
“这也是一种可能,”哈利说道,“而且不止如此,因为这是这幅拼图中你们不知道的一块。”哈利的声音放低了,更紧张了。“校长,你知道把我父亲的隐身衣给我的那个人在我的枕头下面留过字条,说是提前的圣诞礼物。我想我们必须假定是同一个人给赫敏留了字条——”
“哈利,”年老的巫师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把你父亲的隐身衣还给你,在我看来不像坏人做的事——”
“听着,”哈利·波特急切地说道,“你不知道的部分是,在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走以后,我又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张字条,署名是’圣诞老人’,声称他们听说你要把我关在霍格沃茨,提议帮助我逃到美国的塞勒姆巫师学院去。那张字条附了一副牌,其中的红心K据说是门钥匙——”
“波特先生!”麦格教授不假思索地嚷道,“这很可能是试图绑架你的行为!你本该告诉——”
“我知道,教授,我做了理智的事,”男孩平稳地说道,“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我做了理智的事。我告诉了奇洛教授。按照奇洛教授的说法,这枚门钥匙会带我去伦敦的某个地方——它的魔力肯定达不到国际门钥匙的级别。不过,这个送字条的人仍然有可能是诚实的,那个伦敦的地点也许只是一个中转站。”男孩把手伸到袍子里,取出一叠牌和一张折起来的字条。“我信任你们不会盲目开火——我是说用魔杖开火——以防万一送信的人是我的盟友,即使他们也许不是你们的盟友。但是如果这是个陷阱,我建议我们马上拆穿它。无论是谁,要抓活的,这样我们就能把他们带到威森加摩面前,这一点至关重要。”
西弗勒斯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向哈利走去。“我需要你的一根头发用于复方汤剂,波特先生——”
“别那么着急!”阿不思说道,“我们还没检查送给格兰杰小姐的那些字条;说不定这两件事没什么联系。西弗勒斯,你到她的宿舍里去找找看好吗?”
哈利·波特扬起了眉毛,同时站起身,方便魔药学教授拔他乱糟糟的头发。“你认为霍格沃茨里有两个不同的人到处在人枕头底下放字条?”
西弗勒斯短短地冷笑了一声,伸手拔下一根头发,仔细地包在丝帕里。“相当可能。如果我在斯莱特林院长的任期里学到了任何事,那就是多个阴谋家和多个谋划会造成多么荒唐的混乱。但是校长——我认为波特先生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去看看这枚门钥匙通向哪里。”
阿不思犹豫了一下,然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那么,在你走之前我会和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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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刚刚离开房间去进行他的调查,西弗勒斯就转身大步走向飞路粉的罐子,袍子因为迅速的动作飘飞起来。“我会去弄点复方汤剂,把头发放进去,然后就出发。校长,你能否配合——”
“阿不思,”米勒娃说道,为自己的声音居然还很稳定感到惊讶,“是你把那些字条放到波特先生枕头下面的吗?”
西弗勒斯的手在往火里撒飞路粉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邓布利多对她点点头,不过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你实在太了解我了,我亲爱的。”
“我猜门钥匙会通往一个盟友的家,波特先生会被安全地留在那里,直到你出现,把他带回霍格沃茨?”她的声音绷得很紧——这是明智的,她无法否认这是明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残酷。
“这要看情况,”老巫师静静说道,“如果哈利走到那一步——我也许会让他逃走一段时间。最好知道他去了哪里,保证那是个安全的地方,和朋友在一起——”
“想当初,”麦格教授说道,“我本来还想怪波特先生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我们呢!怪他这么糊涂,居然不信任我们!”她提高了声音,“我看,我还是省省算了!”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凝视着校长。“那么写给格兰杰小姐的字条——”
“多半是防御术教授,”老巫师说道,“不过——这只是个猜测。”
“我会去找,”西弗勒斯说道,“然后,我想,开始寻找神秘人。”魔药学教授皱了皱眉,“这个任务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你知道什么魔法能够寻找灵魂吗,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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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课教室里的光线是黯淡的猩红色,是由上百种薰香燃烧时产生的小朵火焰提供的。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房间的话,那就是‘烟’(假设你在鼻子快要过载而死的时候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的话)。如果你的目光能够穿透潮湿的雾气,就会看见一个狭小拥挤的房间,大约四十张沙发椅挤在一起——其中大部分都是空的——围着房间中央的一小块空地,那里有一个圆形的活板门等着你逃离。
“‘不祥’!”特里劳妮教授瞥了一眼乔治·韦斯莱的茶杯,用发抖的声音说道,“‘不祥’!这是死亡的预兆!是你认识的人,乔治——一个你认识的人将会死掉!而且很快——是的,会很快,我认为——当然也可能会晚一点——”
如果她没有对占卜课的所有其他学生都这么说的话,效果就会吓人得多,乔治和弗雷德暗自想道。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而是一心想着今天的灾难——
地上的活板门砰地一声打开了,特里劳妮教授尖叫起来,把乔治的茶全泼在了他的袍子上。一个瞬间之后,邓布利多嗖地一声飞了上来,肩上站着一只火鸟。
“弗雷德!”老巫师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他的袍子是无月的夜晚的黑色,眼睛像蓝色的钻石一样强硬。“乔治!跟我来,快点!”
众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等到弗雷德和乔治跟着校长爬下梯子的时候,全班的人都已经开始猜测他们在谋杀德拉科·马尔福未遂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活动门几乎还没关上,周围的声音就消失了,老巫师转身面对他们,伸出手命令道,“把地图给我!”
“地——地图?”弗雷德和乔治中的一个说道,吓了一大跳。他们甚至从没疑心过邓布利多对他们起了疑心。“呃,我——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
“赫敏·格兰杰有麻烦了。”年老的巫师说道。
“地图在宿舍里,”弗雷德和乔治中的一个马上说道,“给我们几分钟时间,我们马上去拿——”
巫师伸开双臂,像抱两只抱枕一样把他们抱了起来,随着一声尖利的鸟鸣和火光一闪,三人已经到了格兰芬多的三年级男生宿舍。
不一会儿,弗雷德和乔治将地图递给了校长,对于他们犯下的罪过——将这片珍贵的霍格沃茨保安系统交给事实上拥有它的人——只是微微有些畏缩。老巫师看着空白的地图,皱起了眉头。
“你必须说,”他们解释道,“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我拒绝撒谎,”老巫师说道。他高高举起地图,喊道,“听我说,霍格沃茨!择者现身![3]”一个瞬间之后,分院帽出现在了校长头上,看起来和他吓人地般配,仿佛邓布利多一直在等着一顶打了补丁的尖顶帽子来完成他的存在。
(弗雷德和乔治马上记住了这个咒语,以求万一校长以外的人也能用,同时开始考虑怎么用分院帽来恶作剧。)
老巫师连一秒都没有浪费,就把分院帽一把拉下,翻了过来——帽子翻过来的时候看不太清楚,但它似乎对这样的待遇有些恼怒——然后把手伸进去,拔出了一根水晶棍子。他用这个工具描着地图上很像古代魔文的图案,口里喃喃念着奇怪的咒语,听起来不太像拉丁文,听在他们耳朵里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在一个魔文描到一半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用犀利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个我以后会还给你们的,韦斯莱之子。回去上课吧。”
“是,校长,”他们说道,犹豫了一下,“呃——说到赫敏·格兰杰,她真的会被迫永远为德拉科·马尔福服务,成为他的——”
“回去。”年老的巫师说道。
他们回去了。
当房间里只剩老巫师一人的时候,他低头看着地图,上面用细线画着他们所在的格兰芬多宿舍,上面的名字只剩小小的手写体“阿不思·P·W·B·邓布利多”了。
年老的巫师抚平地图,弯下身去悄声说道:“寻找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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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的讯问室里通常点着一盏橙色的小灯,这样审讯的傲罗在靠向你坐的那张不舒服的金属椅子时,脸就会基本上藏在阴影里,好让你无法揣摩他们的表情,而他们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你的表情。
奇洛先生一进房间,橙色的小灯就开始变暗闪烁,就像一支快要被风吹灭的蜡烛。现在房间里的光线是没有光源的寒冰的颜色,照着奇洛教授苍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仿佛得了白化病,只除了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仍然藏在黑暗里。
外面执勤的傲罗已经偷偷地四次试图取消这个效果,然而一筹莫展,尽管奇洛教授在被拘留的时候就已经礼貌地交出了魔杖,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念咒,或使用任何魔力。
“奎里纳斯……奇洛,”坐在防御术教授对面的男人拉长了声音说道,防御术教授礼貌地等待着下文。讯问者的头发是黄褐色的,像狮子的鬃毛一样掠在脑后,发黄的眼睛嵌在这个将近百岁的男人严厉而苍老的脸上。这个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坐下了,从一个看起来非常结实的黑色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个大文件夹,正在翻动里面的羊皮纸,似乎根本没看他的讯问对象。他没有自我介绍。
傲罗又沉默地翻了几页之后,再次说话了。“一九五五年九月二十六日生,父亲是奎恩迪亚·奇洛,和琳里纳斯·朗布朗公开幽会生下的孩子,”傲罗念道,“被分到了拉文克劳学院……普通巫师考试成绩相当好……终极巫师考试选修了魔咒学,变形术……麻瓜研究成绩优秀,厉害……古代魔文学,啊,没错,还有防御术。这一科也是优秀。酷爱旅游,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持有前往特兰西瓦尼亚,禁国,永夜之城的门钥匙签证……哎呀哎呀,还有德克萨斯州。”男人从文件中抬起头,眯起了眼睛。“你去那里做什么,奇洛先生?”
“观光,主要在麻瓜地区,”防御术教授随意答道,“就像你说的,我酷爱旅游。”
男人皱眉听着,低头望了望文件夹,又抬起头。“我还看到你在一九八三年去了冬木市。”[4]
防御术教授抬起一条眉毛,略微有些困惑。“那又怎样?”
“你去冬木市干什么?”一个像刀片般锋利的问题甩了出来。
防御术教授微微皱了皱眉。“没什么好说的。我游玩了一些众所周知的景点,一些不为人知的景点,其余就是我个人的私事了。”
“真的吗?”傲罗柔声说道,“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为什么?”防御术教授问道。
“因为你的护照上没有去冬木市的签证。”男人砰地一声合上了文件夹,“你不是奎里纳斯·奇洛。你特么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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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学教授悄悄走进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女生宿舍,这里气氛欢快,古铜色和蓝色竞相成为房间里物品的颜色:毛绒动物、围巾和裙子、不值钱的小首饰,以及各种名人海报。赫敏·格兰杰的床很容易辨认;就是看起来像被书怪袭击过了的那一张。
在这一天的这个时间,周围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一系列的魔咒也证实了这一点。
魔药学教授在赫敏·格兰杰的枕头下面找了找,又在她的床下找了一番,然后开始翻她的箱子,面不改色地翻看着那些说得出口和说不出口的东西,终于成功地取出了一叠字条,上面写着在什么时候和到哪里可以找到恶霸,每张字条上都用花体签了一个’S'。
一阵突发的火焰之后,字条没有了,魔药学教授离开现场,去报告他的行动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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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术教授平静地坐着,双手仍然合着搁在腿上。“如果你去问邓布利多校长,”防御术教授说道,“就会发现他完全了解这件事,我答应教授防御术的一个明确条件就是不能调查我的——”
讯问者如同闪电般拔出魔杖,啐道:“变形逆转!”恰在此时,防御术教授打了个喷嚏,不知怎么就让镜子般的银色光线散落成了一阵白色的火花。
“不好意思。”防御术教授彬彬有礼地说道。
傲罗露出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欢乐。“那么真正的奇洛在哪里,啊?中了夺魂咒被关在哪里的箱子底,好为你的非法复方汤剂提供头发吗?”
“你的这些假设很不靠谱,”防御术教授话里带刺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干脆认为我用超级黑暗的魔法把他的身体彻底偷走了呢?”
接下来是一个停顿。
“我建议,”傲罗说道,“你认真对待这件事,管你是谁先生。”
“很遗憾,”防御术教授说道,靠回到了椅子上,“但我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低三下四。你准备怎么办,杀了我?”
“我一点也不欣赏你的幽默。”傲罗柔声说道。
“那太不幸了,鲁弗斯·斯克林杰,”防御术教授答道,“我对你深表同情。”他歪了歪头,似乎在研究这位讯问者;藏在寒冰色光线阴影下面的那双眼睛掠过了一瞬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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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德玛低头盯着她的碟子。
“赫敏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种事!”曼迪·布罗克赫斯特嚷道,她已经眼泪汪汪了,实际上是已经哭了,要不是其他学生也在互相尖叫的话,她的声音足以让整间大厅安静下来。“我——我打赌是马尔福先——先想害她的——”
“我们将军决不会做这种事!”凯文·安特惠斯特尔的声音比曼迪还大。
“他当然会!”安东尼·戈德斯坦嚷道,“马尔福是食死徒的儿子!”
帕德玛低头盯着她的碟子。
德拉科是她的军队将军。
赫敏是S.P.H.E.W.的创始人。
德拉科信任她,把第二把手的位置交给了她。
赫敏是她在拉文克劳学院的同学。
他们都是她的朋友,也许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
帕德玛低头盯着她的碟子。她很庆幸,还好分院帽没有给她赫奇帕奇这个选择。如果她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学院,决定站在哪一边恐怕会比现在还痛苦得多……
她眨眨眼,发现视线又模糊了,于是抬起发抖的手,再次抹了抹眼睛。
摩拉吉·麦克多戈嗤之以鼻,声音大得盖过了午饭时间的喧嚣,她大声说道,“我打赌格兰杰在昨天的战斗里作弊了,我打赌这才是马尔福向她挑战的原因——”
“你们全都闭嘴!”哈利·波特怒吼起来,用力一捶桌子,把桌上的碗碟震得簌簌作响。
如果换了其他时候,这样的举动肯定会招来教授的训斥,然而这次只是让几个附近的学生看着他。
“我原本只是想吃午饭,”哈利·波特说道,“然后就回去调查,所以我本来不想说话。但是你们全都在发傻,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们会为这样诋毁无辜的人后悔的。德拉科什么也没做,赫敏什么也没做,他们都被植入了假记忆!”哈利·波特的声音在说到最后几个词的时候提高了,“这难道还不够该死的明显吗?”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个?”凯文·安特惠斯特尔对他吼了回去,“谁不会这么说!‘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被植入了假记忆!’你把我们当傻子啊?”
摩拉吉赞同地点头,表情不屑一顾。
哈利·波特脸上的表情令帕德玛不禁畏缩了一下。
“我懂了,”哈利·波特说道,他没有大嚷大叫,因此帕德玛必须竖起耳朵才能听见。“奇洛教授不在这里,无法向我解释人有多蠢,但我打赌这次我自己也能明白。有些人做了傻事被抓住了,在吐真剂下供认了罪行。不是传奇中的犯罪大师,因为那些人不会落网,那些人会学大脑封闭术。只有可怜,可悲,拙劣的罪犯才会落网,在吐真剂下供认罪行,又不顾一切地想要逃避阿兹卡班,因此谎称自己被植入了假记忆。是不是这样?因此你们的大脑出于纯粹的巴普洛夫条件反射,将假记忆和那些满口胡柴的可悲罪犯联系在了一起。你们不考虑具体细节,你们的大脑只是进行了模式识别,认出这个假说属于你们不相信的一类,然后直接跳到了结论。就像我父亲认为有关魔法的假说永远不能相信一样,就因为他听过太多蠢人讨论魔法。相信有关假记忆的假说是低等的表现。”
“你在胡扯些什么啊?”摩拉吉叱责道,盛气凌人地看着大难不死的男孩。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一个帕德玛不认识的年纪稍大的拉文克劳女巫怒吼道,“让格兰杰走向黑暗的不就是你吗?”
“我不抱怨,”哈利·波特以一种诡异的平静语气说道,“我不抱怨巫师缺乏逻辑,相信最疯狂的事。因为我对奇洛教授这么说过一次,而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说若不是我的成长环境令我盲目的话,我就能想到上百件很多麻瓜相信的更荒唐的事。你们的所作所为非常人性化,非常正常,并不会让你们成为异乎寻常的坏人,所以我不抱怨。”大难不死的男孩从长凳上站起来,“回头见。”
然后哈利·波特走开了,从他们所有人身边走开了。
“你不会以为他是对的吧,嗯?”苏·李在她身边问道,从她的语气来看,她的看法是毋庸置疑的。
“我——”帕德玛说道。她的话似乎堵在了喉头,她的思想似乎堵在了大脑里,“我——我是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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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足够用心地去思考,就能做到不可能的事。
(这一直是哈利的一个信条。他曾经承认物理规律是最终的极限,现在他怀疑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极限了。)
如果你的脑子转得足够快,有时候就能很快做到不可能的事……
……有时候。
只是有时候。
不是每次都能做到。
不能保证做到。
大难不死的男孩环视着奖品陈列室,身周全是奖状、奖杯、奖盘、奖盾、奖座、奖牌,陈列在成千上万的玻璃展示柜里。自从霍格沃茨建校的很多世纪以来,这个房间的细节一直在增加。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也许一年都不够对这个房间里的每件东西选择‘检查’这个选项。在弗立维教授离开之后,哈利问了维克多教授是否可能检测玻璃柜周围的结界遭到的破坏,确认真正的决斗应该留下的痕迹。哈利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一目十行地浏览,寻找能够区分新指纹和旧指纹的法术,或者检测房间里的遗留气息的魔咒。所有这些扮演侦探的努力都失败了。
没有线索,没有凭他的聪明才智足以找到的线索。
斯内普教授说那枚门钥匙通往一所伦敦的空房子,里面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其他东西。
斯内普教授没有在赫敏的宿舍里发现字条。
邓布利多校长说,伏地魔的幽灵大概躲在密室里,这是霍格沃茨的保安系统找不到的地方。哈利穿上隐形衣,溜进了斯莱特林地窖,在那里呆了一下午,检查了所有明显有可能的地方,然而没有找到任何像蛇一样的东西,在和它说话的时候会回答。密室的入口看来不是那种能让你在一天之内找到的设计。
哈利和所有还愿意跟他说话的赫敏的朋友都谈过了,没有一个人记得赫敏说过到底为什么她认为德拉科在密谋害她。
直到晚饭时间,奇洛教授还没有从魔法部回来。高年级的学生似乎认为这件事最终多半会怪到今年的防御术教授头上,令他因为把霍格沃茨的学生教得太过暴力而被解雇。他们说起防御术教授的口吻就像他已经不在了。
哈利已经用完了时间转换器的全部六个小时,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如果他还想在明天赫敏的审讯中保持清醒的话,现在就必须去睡了。
消灭过摄魂怪的男孩站在霍格沃茨的奖品陈列室中间,魔杖落在脚边。
他在哭。
有时你呼叫你的大脑,它却不回答。
赫敏·格兰杰的审讯在第二天准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