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清乡委员会主席的职位很快被免去,但还是保留了警政部长、江苏省主席和保安司令的职务。李士群明白,汪精卫目前能够帮助他的已经极其有限了。到了这个时候,李士群反而冷静下来,当接到岗村大佐打来的邀请他前往府邸赴宴的电话之后,李士群很平淡的便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李士群将手伸到桌子下边,轻轻按了一下位于办公桌抽屉下边的一个按钮。
五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闪身进来,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瘦长的黑面孔,来人并没有和李士群说话,反而开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李士群笑了笑,“浩明,不必太过谨慎,我这间屋子都是用钢板加固,又做了特殊隔音处理的,即使有窃听器也传不出去!”
黑面中年人这才坐到了李士群的对面。
“我们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吧?”李士群将一盒香烟推到他的面前。
黑面中年人点上烟,惬意的吐出一个烟圈,“一年又七个月零十二天!”
李士群顿时笑起来,“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黑衣人笑笑,“责任重大,不敢掉以轻心!”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的表情肃穆起来,“要走了吗?”
李士群无奈的点点头,黑衣人的神色则显得兴奋起来,“早该如此,江浙天空海阔,何必留在南京受那些窝囊气!”
李士群一摆手,“不过,晚上还有一个家宴要参加,如果不去的话很容易会引起怀疑,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话音刚落,电话却响起来,李士群蓦然的站起身,走到书柜边,打开柜门,从里边拿出一个电话听筒。
听筒里的声音很熟悉,李士群将腰板挺直,“汪先生,这条线路很安全,您请说!”
汪精卫的声音显得很疲惫,还偷着一丝无奈,“我只说一句话:宁赠友人、勿与家奴!”
汪精卫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小心肖一城!”
听着电话中的忙音,李士群呆立了片刻,他轻轻的放下电话,将书柜恢复原样,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
世人包括黄敬斋等心腹都以为李士群和汪精卫不过是互相利用,而李士群为了讨好汪精卫才积极介入施旦的事情。殊不知,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前,便开始了私下的合作。周佛海等人貌似忠诚,实际上却暗地里与重庆眉来眼去,汪精卫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些年,汪精卫的权力已经被大幅度削减,这一方面是日本人在幕后推手,一方面便是周佛海等人逐渐架空的原因。由此可见汪精卫对这些“背叛自己的家奴”的怨恨。
而李士群虽然与重庆私下有一些往来,但他和军统的仇怨已深,在化解是极为困难的,因此与重庆方面是既合作又争斗的关系,相比较而言,汪精卫到更相信李士群一些。
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汪精卫和李士群都无法再改变什么,李士群只有离开南京另寻出路,而汪精卫在这个时候打来这个电话,已属不易。家奴的意思,李士群很清楚,但这个友人,却着实让李士群有些踌躇,这是在暗示着些什么吗?
黑面中年人爽朗的一笑,“你忘记了陈公博吗?”
李士群恍然大悟。汪精卫在早年遇刺之后,身体便一直状况不佳,也萌生了退意,周佛海等人的两面三刀也让他很是寒心,于是,他便将眼光投向了当初跟随自己一通来南京的陈公博。
陈公博是汪精卫的老班底,资历够,人脉也丰厚,最主要的是对待汪精卫忠诚,这是汪精卫最为看重的。给李士群打这个电话,汪精卫也是看出了伪政府内部将会有一次大规模的洗牌,平心而论,他还是希望自己看好的陈公博和李士群能够保留下来,顺利的将周佛海等人赶下台去,所以才说了这样一番话。
李士群的脸上慢慢的有了血色。汪精卫的这一个电话忽然间给了他一个希望,本来,撤往江浙是无奈之举,但汪精卫提到的陈公博却能将自己的无奈之举冠上大义的名分。想到这里,李士群陡然间兴奋起来,立刻便恢复到以往自信满满的样子。
“浩明,黑衫队是否都准备就绪了?”
黑面中年人一点头,“夫人和家眷已经在去往无锡的路上,我派人沿路接应,最迟明天中午就可以到达!其他的大部分人手都散布在城内,就等你的命令了!”
李士群狰狞的一笑,“很好,你帮我办三件事情。第一,监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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