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北屏秦岭、巴山,东据长江三峡之险,西望青藏高原,南接云贵,控驭南北、气贯东西,也是自古以来强敌无法觊觎的一座雄关。日本军队曾经一度攻克宜昌重镇,但却只能怅望长江天堑而却步,继而会师贵州独山,却面对乌蒙而偃旗息鼓。重庆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阳光透过雾气投射下来,将江面照的一片金黄,临近中午时分,浓雾已经散去了大半,但由于排队进入码头的船只太多,林笑棠等人的客轮在午后才得以停船靠岸。
自从武汉会战以来,日军便利用占绝对优势的空军对重庆进行了长期的狂轰滥炸,但重庆人却凭着特有的血腥和坚韧,逐渐适应了这种艰苦的生活。重庆的民居大都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是这里的一大风景,就像是挂在悬崖峭壁上一般,看得林笑棠一行人咋舌不已。
重庆处于川东盆地边缘,四面群山环抱,嘉陵江与长江交汇于此,江水易于蒸发却不易扩散,潮湿的空气长期处于饱和状态便极易形成大雾。每年的十月到翌年的四月是重庆的雾季,于是这大雾便成了重庆天然的保护网,日军飞机无法轰炸,人们便从沟壑纵横的防空洞里钻出来,城内的各行各业便在一瞬间活跃起来。
林笑棠等人被堵在船上,知道下午两点钟才得以上岸,顿时感觉到饥肠辘辘,但四下里也没寻到军统前来迎接的人,只得在郭追和焦达等人的保护下上了码头。
虽然还是将行李先放在了客轮上,并派专人把守,但林笑棠等人的口音还是暴露了外乡人的特征,码头上的“棒棒”顿时闻风而动,立刻将林笑棠等人围在了中间,好不容易才冲了出来。
虽然天气还有些寒冷,但在重庆这样潮湿的地方,众人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林笑棠看看大头的一头油汗,不禁笑出了声。大头苦着脸说:“七少爷,您就先别笑了,还是先把肚子解决了再说吧,船上那东西吃的我想吐!”
举目四望,周围倒镇海没什么饭店,好在郭追的手下倒是有一个正宗四川人,怯生生的凑过来,“老板,现在这个店,这里的人都去摆龙门阵了,去馆子倒不如就在这码头隔壁的地摊上吃,绝对能吃到道地的四川风味啊!”
林笑棠和大头一挺,立刻眼睛一亮,招呼着众人就往码头外走去。
码头外的一条街上到处都是本地的小吃摊,一看到林笑棠等人从码头出来,立刻卖力的吆喝起来,好友更加热情的酒走上前拉客。
“龙抄手、钟面条、伤心凉粉、夫妻肺片、蹄花面、棒棒鸡!”大头一边念,一边流着口水。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最后还是林笑棠拿了主意,在路边一家火锅摊上坐下来,让那名四川的兄弟捡有名的小吃都弄一些来,在火锅店开了两个桌,众人这才坐下来。
林笑棠看见那名四川兄弟跑过去专门吩咐火锅摊的老板,让他上新的锅子,顿时觉得奇怪,把他叫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名兄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老板,实不相瞒,这火锅在四川都是卖力气的下等人的吃食,最近几年,外来人涌了进来,吃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只是老习惯还是这样,锅子是不换的,不管来了几桌客人,都是这一锅汤在涮,我怕老板嫌弃,这才叫老板换个锅子!”
大头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能吧,这一锅汤,这么多人怎么吃,卫生吗?”
“有啥子不卫生,多放辣子不就得了!”老板翻着白眼,端着一锅红艳艳的底汤走过来,“加点这个,啥子都不怕!”
众人一看,老板手里拿着的是一大碗辣椒、麻椒和作料,径直便倒进了锅里。
众人面面相觑。
菜肴倒是丰富的很,有鱼头、泥鳅、鲜肉、嫩笋、毛肚、鸭血、猪脑,都是新鲜无比,但在锅子里一涮,再放进嘴里,众人顿时各个呲牙咧嘴。
老板看着众人的窘相倒是开怀大笑,“要得要得,来我们四川,不吃点辣子哪得行哪!”
不出片刻功夫,众人都是满面通红,汗流浃背,好像现在不是在严冬,倒是在盛夏一般。
正在热火朝天之际,尖利的防空警报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立刻将林笑棠等人吓了一跳。
众人正在彷徨之际,却见火锅摊老板不慌不忙的将自己之前的家伙都收拾好,敏捷的装了一个麻袋背在身上,指着天空骂了一句,“龟儿子的小日本,有本事下来跟爷爷单打独斗。”
转过身,看见林笑棠等人发楞的样子,顿时咧嘴一笑,“莫怕、莫怕,跟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