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对付得了远在西凉的颜或。然而我还是不明白,杞皇要将薛妙音赐婚给安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安锦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其实皇室和安家之间的暗涌由来已久。陛下这么做,不过是想利用薛妙音对我进行进一步的牵制。”
“那为何不用七公主?”这个问题我疑惑已久。“为何陛下不将七公主赐给你?”
“陛下之所以不肯让公主下嫁,是因为他不想在对付安家的时候有所牵挂。”他冷笑了一声。“而牺牲一个薛妙音,则是无所谓的事。”
“对付安家?”我心头微沉。
“每一代的皇帝,都处心积虑地想对付安家。”他握着我的手,将我带离了石室。“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明白。既然如此,那杯绝子酒……”
“那杯绝子酒,原本是为你准备的。在他看来,你生不出子嗣,我早晚也会另娶他人,他总有办法牵制到我。”
我猛然反应过来。杞皇陛下一定没有想到,安锦竟然会自己喝这杯酒。安锦尚无子嗣,喝了这杯酒之后,掌握秘部的安家岂不就绝了后?!绵延数百年的安家血脉终于断绝之时,又将是怎样的结局?
我惶惶,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变正在朝我们逼近,而安锦站在我身前,挡去了大半山雨欲来时的猎猎冷风。
这一杯绝子酒的分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难怪当时婆婆的表情那样悲伤――安锦不该做官,不该想尽办法娶了我,不该对我这般情深意重。也许他根本就不该遇见我。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陛下这么做,就不担心安家会反抗么?”我虽然心慌意乱,却依然警觉了其中隐藏的矛盾。“他就不怕激起安家的愤怒,动摇了皇室的地位?”
安锦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异样。他垂下眼,叹一口气。“还是瞒不过你。陛下这么做,不过是一种还击。因为我做的一些事,已经使皇室感到了威胁。”
他并没有说具体是哪些事,但我可以猜到些眉目。也许是因为他坐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也许是因为他对东宫的屡次不尊,也许是别的什么……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也就是杞皇陛下对安锦产生了极大的疑心,并试图用绝子酒给他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他自己喝下了绝子酒,主动绝了安家的血脉。
杞皇陛下对于这一举动,怕也是喜多于忧。这很可能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打破这数百年来安家与皇室之间的牵制的契机,一个重新将秘部收归皇室所有的机会。
杞皇有两个选择。第一,尽量与安锦和谈,共建君臣和谐关系,让安锦主动在某个时候将秘部势力交归皇室所有;第二,一不做二不休,跟安家撕破脸,斩尽杀绝。
很显然,第一个方法更可取,对陛下而言危险度也更小。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安锦的脸笼罩在暗室的光影里,半明半暗。
他究竟还为我做了多少事,为我牺牲了多少?我不敢想象,甚至不敢去探究那背后最终的真相。
这回,我真的很沉痛。
安锦看出来了,安慰我道:“喝下那杯绝子酒并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暂时稳住陛下的动作,打乱他的部署。”
这么明显的安慰,令我更加沉痛。
我深情地凝视他道:“这辈子,我就是不吃不睡,不玩不乐,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替你生几个娃!”
如此情深意重的氛围下,安锦竟然不厚道地笑出声来,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
我很不满。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摸摸我的脸道:“用不着不吃不睡,只要你――”他俯首,在我耳边低语几句。
我扭捏。“这样很奇怪,而且……会很累……”
他作不屑道:“刚刚还说用尽一切办法,现在又嫌累?”
我犹豫了一会儿。“那就试试。”
“真的?”他双眼发亮,在幽暗的光线里似乎有点儿发绿,活脱脱一个三天没吃上肉的元宵。
我打了个哆嗦。“等等――还有鱼符的事!”
“前些日子家里有动静,你不是也察觉了?”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无耻地往我脖子以下的部分扫,显然是勉强耐着性子在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是五公主的鹦鹉跟你接近,所以南瑞二公主怀疑五公主可能藏在我们家,派了人来探查,被我们的人给拦了下来,应该是打斗中遗落在地上的。”
“你们的人?”我忽然想到整个秘部,该不会只有安锦和婆婆两个人才对,其他人都在哪儿?
安锦微微一笑。“身在安宅里的,除了一无所知的爹爹之外,全都是秘部的人。”
我惊呆。
全部……他指的是负责喂马的老李,厨房里的伙计和厨娘们,负责打扫服侍的丫鬟婆子,甚至还有轿夫?!原来他们都是身怀武艺的秘部暗探?
安锦补充了一句。“还包括雀儿。”
我呆滞。这是个什么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