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歌与素心二人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七日后,才被沈轻舞允了回来伺候,时值八月,马上便是中秋,将军府又是一番忙碌,侧院的屋子尚在修缮还未竣工,沈轻舞亦要将中秋的节礼准备好,等寻了日子与顾靖风一同回沈府,送节礼,看望父亲母亲。
海棠自住进书房后的三日断断续续的在发着高热,整个人浑浑噩噩,整日的梦魇惊悸,不住说着胡话,顾靖风除却上朝外旁的时间都在书房陪着海棠,沈轻舞那儿则是让海棠缠着,根本抽不开身前往,只让王安每日的送了各式补品,带了话与沈轻舞,让她注意自己的身子。
沈轻舞不与海棠计较,身边的素歌素心却很是不服,尤其这几日,沈轻舞夜里头越发睡不好,整日的胸闷心慌,连带着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整夜里不住的翻身,只能够睡个两三个时辰,自打换了温夙的药,一直也不见好,柳嬷嬷心下不安定,可温夙这位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无奈下,也只能找了府里的大夫来看。
来来去去,都说只是苦夏,脾胃失调导致的不思饮食,柳嬷嬷也无耐,只能想尽了法子让厨房的人更换菜式来帮着沈轻舞调养身子。
直到初十的清早,消失了数日的温夙满身风霜的从外头回来,让柳嬷嬷拦了正着,赶紧的拖了他往正院里头拽,连让他换身衣服洗把脸都不曾。
温夙看着半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的沈轻舞,脸色蜡白,眼下乌青墨黑,不自禁的皱眉,厉声道“你们最近都给她吃了什么?”
柳嬷嬷一瞧见他神色不对,忙的回声“最近都是喝的您开的药,半点旁的没有给,吃的东西也少,每日恹恹的,您不在时,也找府里的大夫瞧了,只说是苦夏,那些大夫开的开胃的药,我们都没敢给夫人喝,眼瞧着整个人成了这个样子,我这才日日的在门口堵着先生,先生你快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嬷嬷亦是无比的担心,在回完话后对着身边的温夙满是急色,温夙冷着一张脸敛容屏气,只让柳嬷嬷赶紧的把今儿的药渣拿来,柳嬷嬷听后忙不迭的走出去,跑向厨房连带着药罐子都拿了来。
沈轻舞被温夙与柳嬷嬷的话语惊醒,睁开了眼,满是不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手轻抚向自己的肚子,沈轻舞对着搭脉问诊着的温夙急声道。
温夙未曾回话,待搭完脉后,为着沈轻舞在承山穴上扎下一针,顷刻间,沈轻舞腹中原喝下去的汤药米粥尽数的呕出,不留分毫,随后又在药渣之中仔细的拨弄寻找了一番后,对着沈轻舞道。
“你喝的药中该是让人动了手脚,从脉象与你你今日剩下的药渣来看,这药中该是加了铅霜,表面上看着像是不思饮食脾胃失调,实则却已经是毒侵五脏,若我再晚来三日,你只怕会血崩而亡!现如今你的孩子,已经不能再留,一会我会为你开了催产药,你让这位嬷嬷去把府里的产婆找来,等药效一到便把腹中的孩子产下来,不然胎毒侵体,你的命都不能保!”待手下动作收回后,温夙净着手对着面色惊惧满是不安的沈轻舞冷静的诉说着。
简单的语调却好似一道晴天霹雳般炸在沈轻舞的心头,沈轻舞瞪大着眼睛满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可笑,不敢相信的咧唇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心头像是压上了千斤的重量只让沈轻舞喘不过气,温夙的话她丝毫的不愿相信,这怎么可能,这孩子明明在腹中安好无虞,怎么可能便是留不住,沈轻舞抚摸着肚子,一副母鸡护崽的做出自卫状,怒视着眼前的温夙,恨不得把他赶出去。
“温大夫,您可不能乱说啊,这怎么就说的孩子不能保,眼瞧着孩子就要生了,您可不能吓唬我们啊,再怎么样您都有着在世华佗之称,您好歹想想法子,总不能说没了就没了,快八个月的孩子,这产下来,您让我们家夫人怎么活。”柳嬷嬷亦是不敢置信的对着温夙开了口,话到最后,话音之中满是哭腔。
“冷静些,我让人现在去找了靖风来,现在不是执意我到底有没有搭错脉象的时候,而是这个孩子本就已经死了,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最近你这腹中的孩子都没有胎动?这个孩子早就已经死在了你的肚子里,若在不让他生出来,伤的可就是你自己!”
温夙知道,沈轻舞无法接受胎死腹中的事实,他是个医者,生老病死的事情看得太多,看的太透,在他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个病症,加注不了多少的感情,可沈轻舞不一样。
这个孩子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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