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有着感应。
那是生命血脉中的感应。
那种感觉,类似于一个少年远游却在垂垂老矣的年龄方才回乡的游子,在他瞧见家乡村头那棵没有任何改变的大榕树之后的心情,只不过,那种感觉更为复杂,更为深刻,起码超过一百多倍。
杜允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向着那快速下坠的彩色气团招了招手。
就像和一个久别重逢的友人打着招呼一般。
“咻!”
一道寒光从远处的山坡射来。
就像是一道飞虹,穿越千山万水,瞬息而至。
这一箭正对着杜允飞来,其森寒的气息,瞬间降临,所经之处的大地草木,铺上了一层白霜,带着从极地荒原的冰寒死气,生灵们一旦被这白霜沾上,很快便会彻底失去生机。
“巴特尔!”
卫护在杜允身侧的先天武者高呼一声,腰身轻轻一扭,一道赤红的光芒从腰间飞起,向着那一道箭光劈了过去,同一时间,他用力在地上一踏,将地面踏破了一个大洞,整个人飞在空中,又是一道赤红的光芒从腰间飞出,迎向那道森寒的箭光。
巴特尔是北地胡人语言中神箭手的称呼。
北地胡人也有着自己的武道体系,和中原武林迥然不同,称呼虽然有异,其体系看上去大相径庭,其实,本质还是差不多。
像巴特尔,便是先天武者这一层次,且带着法师的作用。
北方胡人,武道和宗教密不可分,信奉各种各样的神灵,对胡人来说,天生有灵,草木有灵,山川湖泊有灵,就连一团空气,一朵白云说不定都有着灵性。
在胡人部落中,祭司的作用非常大,甚至超过了一些头人,这些祭司千奇百怪,所祭拜的神灵也是千奇百怪,在阴山脚下,有一个部落祭拜的神灵甚至是一坨屎,那是一坨在山顶上呗积雪包裹终年不化的屎,据说,这坨屎来自于天上的神鹰。
当然,胡人们也有永恒不变的信仰。
那就是天狼!
所有北地人都是天狼的子孙。
向着杜允射来的这一箭并非普通的一箭,而是特殊的符箭,箭头箭杆箭羽上都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一旦激发,携带的小神通便会闪现。
这些符文来自部落的祭司。
这祭司并非那些数百上千人的小部落的祭司,而是控弦十万以上的王国祭司,箭头是来自天上的陨金,箭杆是北海的镔铁,箭羽是最为凶悍的大雕尾羽,唯有如此,方才能承受得起巴特尔的开弓拉弦,要知道,每一个巴特尔手中的神弓都出自打箭炉的大匠师。
打箭炉是草原最大的铸造所,相当于大唐帝国的炼锋号。
每一张弓都篆刻着符阵,由祭司向自家供奉的神灵借来神力灌注神弓之上,如此,方才能承受巴特尔全身真气的运转,所以,其射出的符箭却必须那般珍贵。就像这一支箭,上面的符阵携带的是
哪怕是巴特尔,像那样的符箭也只能拥有三支。
先天武者不敢怠慢,他腰间缠着两根鞭子,取自妖兽赤链蛇的骨骼,坚硬无比,一根不顶用,须得两根齐出,这才堪堪抵住了那支箭。
空中,光华四溅。
“咻!”
又是一声尖啸。
两声尖啸间隔甚短。
这一次,并非带着冰寒的箭矢,而是一道黑光。
同样有着死气,却不是祭司采自北方极地的冰寒,而是胡人王庭大祭司献祭敌对部落的祭司,将对方拜祭的神灵俘获,将其封锁在这根箭矢之中。这根箭矢其实便是法器,其本质和当初杜睿获取的面具一般模样,只不过,那个面具是残破的法器,邪气和这根箭矢上的邪气相比,无疑小巫见大巫。
这枚箭矢直奔杜允头顶的彩色气团而去。
若是朝着杜允射去,决计越不过那个先天武者的拦截,虽然,有可能将那个先天武者重创,甚至,这一箭便能取了他的性命,但是,拿这样一根宝贵的箭矢去换一个先天武者,终究还是有些不划算,这枚特殊的箭矢有着特殊的作用,不仅仅是杀敌。
感染!
这枚箭矢的根本便是感染。
一旦被其射中,哪怕能扛过箭矢的杀伤力,却也逃脱不了污染,就像是流行病菌一般,没有抗体也就不可避免的被其感染,被那浓郁得完全化不开的邪气感染,就像一个人,若是被刀剑所伤,并未伤害到致命处,并无大碍,然而,若是感染,得了破伤风,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只有死路一条。
像这根箭矢上附着的邪气若是爆发开来,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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