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发紫。贾琏无奈地叹口气,命人即可搀扶齐大娘出去,顺便帮她请个大夫看看。
贾琏望一眼水溶,也跟着要走。
水溶突然喊:“你站住!怎么,你怕了,不敢面对我?我一个要死的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贾琏冷冷地翻个白眼,对这个疯子,他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觉得我很变态是么,呵呵……”水溶冷笑起来,突然冷脸冲贾琏喊,“是你们这些蠢货看不穿!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条件的。只要涉及人的地方,都在讲利益,不管是亲人还是陌生人,谁都逃不过自己内心深处的私欲。你们活着又如何,不过是活在虚伪之中,活着也不如死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变态,又怎会知道正常人的生活。若和你谈这些,我才蠢了。”
贾琏撂下这句话,最后望一眼水溶,便转身去了。
水溶没想到自己的话没有刺激到贾琏半分,还以为他至少会和自己辩解。激动地抓着栏杆,喊他,要告诉他有关自己的所有真相。他要死了,但他不想就这样死了,他有故事,总该有人记下他的故事。不过对方终究是不感兴趣,走了就再没回来过。
水溶失落地原地打转,猛地,一屁股坐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什么干净脏的,都不顾了……
次日,水溶便饮鸩死于狱中,随即郡王府被抄。
北静王妃及世子被贬庶民,连夜便搬离京城,至于到底去了哪里,无人得知。不过有传言称是太后暗中派人将他们母子送往山东,以求规避京中流言,过平静日子。
春种前,贾琏照例汇报了一下今年的耕种计划,并正兴致勃勃的跟皇帝展示慕班所研制出的新型犁地工具。
“此物可以更加精准的有效地提高犁地速度。”随后,贾琏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包东西。
皇帝瞧了瞧,一包颜色有点发灰,一包发白,味道优点怪,微微有那么一点刺鼻。
“皇上,这是农药厂新研制出的化肥,就犹如肥料一样,撒入土中可促进庄稼茁壮生长,多结果实,而且少得病。”贾琏俩眼冒光的盯着皇帝,瞪着他下话。只要有下话,他一定会好好地跟皇帝解释这些化肥的制作过程,以及对促进农作物生长的作用机理。
皇帝仿佛看穿贾琏一把,假意用手托着下巴咳嗽两声,别的不提,满嘴纯赞赏语言,“贾琏你很厉害”、“有你这般臣子朕就放心”之类的话,偏偏就不问,搞得贾琏无从说起。
贾琏:“皇上,难道不想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
“啊,对了,朕一直有一件事很好奇,的确该问问你。”
贾琏忙点头,面带笑容,很期待皇帝的提问。
皇帝打发走闲杂人,和贾琏提起了水溶,“最近太后总是做恶梦,梦见那个人。其实朕也有疑惑,他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子。爱卿,你可知道缘故?”皇帝便问便查看贾琏的神色,看样子他是清楚的,不过有犹疑的态度,皇帝立刻逼他一定要说。
贾琏轻瞄一眼皇帝,眼底略带失望之色,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疑惑。“他自小就被太后抚养在宫中,可能遇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皇帝见贾琏有迟疑,忙表示他尽管说,他不会计较。
“具体如何,臣并不清楚,只知道十三年前,太后宫里有一位姓南的大宫女,死在御花园的湖里。”
“嗯,朕知道她,深得太后宠信,后来她死了,太后还念叨了半年呢。”皇帝叹完,忽然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贾琏,“你是说她之所以会死在湖里,是因为水溶?不会吧,当时他才十一岁,那宫女当时的年纪差不多二十七八了。”
贾琏没有继续深说,之后的事儿皇帝自己一查就清楚了。皇帝自己家的事儿,他一个外人,还是臣子,说多了皇帝肯定觉得丢脸。这皇帝口上说不计较,其实他最爱计较了。
皇帝也懂这个,打发了贾琏,就命人去彻查南姓宫女当年初的事情。原来她先前只是洗衣坊的下等宫女,通过和几位太监及总管的对食,一点点走上太后身边第一大宫女的位置,后来对下十分霸道张狂。当时被养在太后宫中的水溶,自小就长得粉面秀美,十分招女人喜欢……
皇帝再仔细回忆,水溶小时候的确活泼可爱过一阵儿,过十岁之后不知怎么就性情大变,没了孩子的稚嫩之气,总是一副聪慧沉稳看似乖巧的模样。当时皇帝和太后都只觉得是孩子长大了,没想到竟与这经历有关。至于水溶当时到底遭遇了什么,遭遇了多久,因为当事的二人都已经死了,永远不得而知了。
水溶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贾琏便轻松了很多,专心致志忙着农务。四皇子则得到重用,正在工部历练,忙得脚不沾地。贾琏便和他鲜少见面。俩人当初的切实也不算结党,并不曾因为储位恶意打压过谁,不过是志同道合,目标一致,便一起协作。不过因为一起打过坏蛋,俩人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其实平日不见,根本不影响他们的关系。不过在被人看来,便不会理解这种关系。
皇帝一直存疑,暗中查实俩人的关系。经过时间的考验之后,皇帝得知他二人并非真有蝇营狗苟之事,反倒更加放心的重用贾琏。至于四皇子,自然是最有望成为皇储的人选,因他一直戒骄戒躁,低调行事,皇帝对他也是越来越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