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杜盛蹲身,他没有先去问一些他急于知道的事,只是关心的说着:“伤得重吗?我来看看。”
杜盛一眼就看出黑子的伤口并未好好包扎、上药,这时轻轻解下那临时从衣摆处撕扯下来、包扎了伤口的布条。
杜盛细看了一眼伤口,回头向已经走过来的崔明雨说了声:“明雨、拿金疮药和纱布,伤口不深,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崔明雨依照吩咐拿了药和纱布,杜盛给黑子重新包扎了一下,也许是杜盛的沉稳、柔和,让黑子的心也不再翻腾,静下来。
片刻、黑子的伤口已包扎好,这时他才又有些急躁起来,冲着杜盛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山贼死光了!”
杜盛呆了呆,周逢迎却看向那边刚死去、血还未凝固的山贼尸体,然后再回看黑子,那样子就像在说:“死光了还差点把你剁了。”
周逢迎心中嘀咕,却也没把这话说出来。
黑子嘴快,大概是自己也觉着刚才那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便又接着说:“他把山贼杀的遍地尸体,这山上的几个贼头进了楼中都没出来,大概都让他给宰了。”
杜盛听着这话大体已明白了,只是黑子也许经历太多可怕的事情,脑子有些混乱。
杜盛引导着问:“你别急,慢慢说,那个煞星是和你一起上山的?”
黑子这才心绪沉稳下来,点着头接说:“是的,他、他逼着我带他上山找人。”
杜盛忙又问:“那你知道他和客栈中被迷药药倒之人是一起的吗?”
黑子楞了一下神儿,才又接说:“应该是的,他们一起被山贼药倒,后面来了大队人马,我们以为是山贼大队到了,来不及把他们带走,所以就带了一个人回庄上,后来他醒了,牛筋绳索都崩断了,押着我带他找回客栈,重剑门的人也到了客栈,他进去就把那么多人杀了个干净,找不到先前被药倒的同伴,我害怕才说了可能是山贼劫走了,然后他就要我带着他上山,进了山,他走到哪儿就把哪儿的山贼全杀光。”
杜盛沉吟片刻,他的猜测全部被黑子证实,这才又问:“你一直跟他进了山寨里面?”
黑子忙说:“我没进去,看到山寨他就让我走,我自己跟上来的,他就是上天派下来罚这些山贼的杀星,如果他真能让山贼死伤大半,我逃回去就能转告楚大哥,他能把消息通报到通江城,这帮山贼祸害我们多少年了,走了又回来就没个完,这回他们怕是真要死绝了!”
周逢迎等人静静的听着,杜盛想要知道的,一定是他们想知道的,这也是多年一起办事积攒下来的默契和信任,所以他们不会去插言打搅杜盛。
杜盛顿了顿,他知道黑子口中的楚诚是谁,这些他也不用去细了解,便又说:“兄弟、那你这伤是在哪里弄得,还有,你真的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了吗?”
黑子先是点点头,以肯定他看到了山贼伏尸遍地,随即又说:“我看到了里面到处是尸体,后来又是一大队山贼来增援,那几个贼头一定都进了楼里,这伤就是我太过接近了,躲过了四面侦查的探子,后来胆小的山贼开始偷偷逃跑,我害怕被他们发现,就回到林中,牵了马想要走,谁知一个逃跑的山贼发现了我,我打马快逃,就在这林道半路被人埋伏,差点就死在这里了,后来等静下来,这才敢逃到这里。”
杜盛看着黑子,点了点头,黑子的一切言行真伪逃不出他的双眼,他心底也想过,黑子不会是山贼派来消灭援军所使用苦肉计的坐探?他不会是坐等这里引诱自己等人前去送死的敌人?而且自己等人对山贼根本不构成大患,山贼也更不会知道自己等人要潜入山寨,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黑子说的都是真话,山贼自顾不暇,根本不会有未雨绸缪的计划,他们的境地已是无以复加的悲惨了,该是往他们伤口处撒把盐的时候了。
杜盛和周峰迎等人都上了马,黑子也上了马,重新包扎的伤口已不在流血,尽管血水还是侵溢出来一些,但上了药,血已止住,痛苦也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些,周逢迎的金疮药中自然有止痛药剂成分存在。
黑子这回胆气也壮了些,为杜盛等人带路,他心中也不愿放弃梦想而回再回去一趟,零散的山贼杜盛等人自会杀掉,若是真的遭遇大队山贼掉马便逃,这也是大家为什么不弃马潜行,而是信马由缰的闲散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