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步一个心情,到了太子房前,心灵沉静下来,像是在炎炎夏日浸入了最深的直井之中,一片清凉沁骨。
她驻足在太子房门前,细长的手指在门上轻轻抚摸,犹豫半晌,毅然转身离去,既然使君无情,又何必恋恋不舍?
就在她转过身的刹那,门却被从里面打开,太子妃又迅速地转回身去,看见的却是柳芽惊愕的脸,她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柳芽识趣地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地请安问好:“太子妃万福。”
太子妃看着柳芽秀丽的脸蛋,无可遏制的怒气从胸中勃发,她双手死死握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太子身体如何了?”
柳芽低下头,轻声道:“有些胸闷,没有胃口,奴婢正准备给殿下熬些稀粥。”
太子妃的脸马上沉了下来,她歇斯底里地吼道:“府里没有灶房吗?太子的饮食不是专门由林太医和陈大厨的药膳房负责吗?你以为你熬出来的粥,太子能喝吗?”
柳芽倔强地不说话,双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一双眼睛似乎要把脚下看出一个洞来。
太子闻得外面动静,挣扎着起身,蹒跚的行到卧室门口,一眼看到了柳芽和太子妃的对恃,着急的想要开口,一张嘴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太子妃心急地迈步过来,一把扶住太子,太子一边咳,一边道:“她是去吩咐陈师傅的,你误会了。”
太子妃僵直身体,他当自己七老八十了,已经耳聋了不成,方才那句话说的明明白白,她怎么可能会听错!
太子见太子妃缄默不语,情急的想要开口说话,却又是一串咳嗽,太子妃面色一缓,一边给太子顺气,一边对柳芽喝斥道:“还不快去?”
柳芽弯腰一福,疾步走开,身后传来了太子的轻声劝慰,她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心事重重,在灶上故意耽搁了会,亲自淘米烧火,又盯着药粥熬好,趁热端了出来,犹豫着看时辰不早,估摸着太子妃该离开了,这才姗姗地提着食盒回了太子寝宫。
一进门,却见情势明显不对,太子脸色铁青,太子妃一脸担心中又透着一丝窃喜,柳芽一怔,随后上前道:“主子,粥已经熬好了。”
太子妃淡淡地道:“放这里吧,你收拾一下就和成姑姑入宫吧。”
柳芽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成姑姑,未待她说话,太子手一挥,怒道:“她哪里也不去,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
太子妃脸色青白交替,成姑姑是宫里出来的,代表了皇后的威仪,太子这一句话,不禁让她丢尽颜面,也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若是被有心人逮住了,上折子发作一场,可有的受了。
太子妃狠狠地剐了一眼柳芽,这个扫把星,转头对着太子又尽量和颜悦色地道:“殿下,母后身体微恙,点了柳娘子去伺候,那是她的福气。”
太子哼了一声,板着脸看着太子妃道:“这福气,你留着自己去享吧。”话罢,太子一把将柳芽拉到自己身边,死死护住,看那架势,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柳芽掉上一根毫毛。
太子妃心中一片炎凉,君竟然寡情至此吗?
成姑姑冷眼旁观,见太子情绪起伏不定,脸色十分难看,悄悄拉了下太子妃的袖子,轻声道:“不如叫太子先行休息,今天也晚了,明日再收拾行装不迟。”
太子妃木木地点了点头,话也不想多说一句,对着太子福了下身,和成姑姑一起退了出来。
到了外面,成姑姑低声道:“无论如何,明日一定把她送进宫来,否则,皇后问罪起来,谁也吃不消。”
太子妃苦笑一下,为难地道:“太子的模样,姑姑也看到了,若是强行把柳芽送走,只怕……”
成姑姑老成持重,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若是她自己愿意的呢?”
太子妃一怔,她自己愿意的?她若是自己愿意进宫,太子自然无话可说了。
成姑姑见太子妃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心中也有了底,笑道:“那奴婢就告退了,明日静候殿下的佳音。”
太子妃勉强笑了笑,送成姑姑出了门,见她上了马车,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太子妃掂量再三,这柳芽乃是齐王府的出身,如今也只好借齐王妃的手来压一压她了。
太子向来早睡,太子妃待他就寝之后,又命人唤了柳芽出来,她换了一身清闲的小袄,端坐椅上,看着惴惴不安的柳芽,心里突然有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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